不管怎么说,性情温顺总归是好事。
“王妃当心脚下,里面请吧。”
池萤微微颔首,在喜娘的搀扶下入府,按部就班地跨马鞍、跨火盆,移步踏入王府内宅。
至此,大婚仪式就结束了。
没有拜堂,没有宾客,更没有坐床撒帐、饮合卺酒这些繁复的成亲
仪式。
甚至连新郎都没有。
喜娘替她摘下帕子,池萤看向空荡荡的婚床,反倒暗舒一口气。
琼林从屏风外进来,见到的便是一张晔若春华的美人面。
面前的新妇眉如春山蹙黛,眸若秋水横波,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嫣红饱满的唇瓣比那绯艳如霞的喜帕还要靡丽三分,实是袅袅婷婷,千娇百媚。
纵是身在深宫二十余载,见识过美人无数的老人,此刻也满眼惊艳。
琼林循着她的目光,看向空无一人的婚房,赶忙解释道:“此处为漱玉斋,王妃且在此暂住,昭王殿下如今在东边的雁归楼养伤,待伤势好转,自会与王妃早日圆房。”
池萤略一颔首:“劳烦姑姑。”
留意到琼林微微意外的神色,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过于平静好说话了?
不光对这门亲事毫不在意,甚至对昭王的身体也漠不关心。
到底顶着池颖月的王妃身份,怎能对自己的“夫君”不闻不问。
池萤斟酌片刻,终于开口关心道:“昭王殿下……还好吗?可知是何人所伤?”
琼林欲言又止,叹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
池萤心中隐隐也猜到一些。
她这些年都与母亲薛姨娘在庄子上生活,两耳不闻京中事,那些朝堂倾轧于她而言太过遥远,直至替嫁前夕,父亲和殷氏才向她简单提及了昭王府的现状,以免她一问三不知。
这还得从昭王战死的兄长,定王晏雪霁说起。
定王为皇长子,文韬武略,素有贤王之名,却在五年前出征西域时乱箭穿心而亡,庄妃承受不住丧子之痛,就此患了癔症。
昭王出宫开府后,庄妃也得崇宁帝允许出宫将养,母子二人同住昭王府。
可就在去年,定王战亡的真相浮出水面,原来是荣王勾结定王麾下战将,将其引至敌军埋伏之中,致使这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战死沙场。
而昭王便是在彻查兄长死亡真相的过程中,被荣王设计追杀,毁去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