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又身份尊贵,何以思虑过甚,郁结于心至此呢?
晏雪摧正欲推门进屋,蓦地嗅到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不由得蹙眉,转身先往净室沐浴,换身干净的衣袍方回内寝。
榻上之人仍在昏睡,呼吸短促而紊乱,透出些许不安。
晏雪摧将竹杖轻轻搁在床头,循着呼吸声摸索过去,指尖触碰她额头,摸到一层细密的冷汗,不知梦到什么,她将自己蜷缩在被褥中,浑身还在轻微地颤栗。
她怎么会不怕呢?日日如履薄冰,本已经诸般谨慎,岂料身边的丫鬟心怀不轨,闯下大祸。
他想起她这些年的处境,想起她脐下那道旧疤,想到她走投无路,不得已答应替嫁,想到她曾对自己说过的那句,“不喜欢被人冤枉的感觉”……
晏雪摧心口无端发紧,涌起前所未有的钝痛,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他缓慢掀被,从背后将人揽在怀中,让她依靠着自己的胸膛。
只没想到,这一举动竟让她陡然惊醒。
池萤睡得并不安稳,察觉身畔有人,几乎是下意识耸然一惊,睁开眼,没想到竟是昭王回来了。
她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记忆还停留在王府花园,当时只觉脑海中昏昏沉沉,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可怎么……竟被他搂在怀中?
晏雪摧嗓音微哑:“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池萤回过神,赶忙开口:“殿下,你……你审过宝扇了?”
晏雪摧:“嗯。”
池萤试探着问道:“她……她是旁人派来的眼线?”
晏雪摧没有否认,掌心轻抚她发顶,将她的脸拢在自己颈边,“此事与你无关,不必多想,更无需自责。”
池萤垂眸思索着他话中之意,他既已确定宝扇所为与她无关,想来也已查出她受何人指使。
既是如此,昭王断不会轻饶了。
池萤轻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宝扇帮了她很多,她一直心存感激,却没想到她竟然是细作,她没办法干涉昭王的决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处置,却又无能为力。
且听昭王话中之意,他对宝扇早有怀疑,恐怕已暗中监视了许久,那她命宝扇出府安置阿娘之事,会不会
已经被他知晓了?
还有那宝扇背后之人,可也知晓她并非真正的池颖月,而是替嫁的庶女?
想到这一层,池萤整个人被恐惧裹挟,浑身冷汗直往外冒。
她的异样,自然瞒不过紧紧拥她在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