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苏夏浑不在意,“那你脱了给我看看。”
“如果是像你之前给我看手臂那样,”她顿了顿,似在寻找更合适的词,“我觉得还挺有破碎感,挺帅的。”
台灯光刚刚被她拧得亮了些,从小小一盏烛火变成元宵灯笼,圆圆满满。
许霁青沉默了几秒。
苏夏也不催,就坐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
直到他低头,抬手一颗一颗解开扣子,将整个上半身裸露在她面前:
许霁青有张太英俊标致的脸,这很大程度上减轻了那些伤痕的恐怖程度,但于其冲击力有增无减、触目惊心。
也不只是她想象中的击打痕迹,从许霁青的肩膀,前后蔓延到胸口和后背,有缝合过的伤口,有成片的圆形烟疤,以及她想象不出来源的太规整的烫伤,如被踩坏了的车辙交错纵横着,像他来时的路。
卧室里太静了,苏夏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脏咚咚跳。
很重,顶得她喉咙又酸又堵,眼眶发胀。
“现在还疼吗?”
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一些。
许霁青紧紧盯着她,想让自己变成人形的测谎仪,为她最细微的、出于善意的伪装敏锐地刺响,又有些不舍得。
直到苏夏凑过来,重新把他拥住。
先是柔软滑落的发丝,然后是温热的身体,她的脸颊,她的呼吸。
最后是一个吻。
很轻很轻地落在了他右肩,那道年岁最短的疤痕上,“我亲亲你,就再也不痛了。”
第203章初雪
童话最喜欢让吻成为开启一切的钥匙。
许霁青年幼的时候,曾想过西方文豪们如此安排的理由。那些思考尚还稚嫩,但已经理智到冷酷,如同青春期开端最混沌的那几年,他对爱情和未来伴侣的想象:
他这样的人,大概不会有女孩对他产生什么情愫。
假如他真的有一天兀自坠入情网,要与现在这个他划清界限,想要把谁永远留在身边,他也想不到该如何让对方爱他。
唯一浮现在心里的,只是让她如何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