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下半学年,是她们这届学生乐手的最后一个演出季,今年就成了最后一次的冬训。
等到下学期回来,大大小小的友校交流之后就是毕业典礼,苏夏将最后一次作为清大艺术团的大提琴首席献上演出:校歌开场,《VivalaVida》做结,以乐声呼喊梦想灿如星辰,生命不熄万岁。
冬训末日的最后一遍合奏结束,时间已经接近九点半,一群平时玩得近的学妹莫名开始煽情,拍完合影还是亢奋,又拉着她去火锅店通宵小酌。
苏夏左拥右抱婉拒完,笑眯眯飞吻把人都送走,坐在小礼堂的沙发上掏出手机。
短信的消息栏亮着小红点。
她有点强迫症,未读消息必须处理干净,哪怕点进去发现只是电商促销和广告,也要左滑删除得干干净净。
最上面的是个陌生号码,语气倒很熟悉:
【许霁青。】
【存一下,这是我新号。】
美国人不过年,从许霁青飞去美东,苏夏已经一周没见过他真人了。
圣诞假之后,锡心在硅谷的新年业务离不开人,技术上陈之恒还能带一带,很多决策没有许霁青不行,更别提mit那边的双学位毕业还有一堆事。
他有记录日程的习惯。
中学时记在一中发的软皮笔记本上,现在的工具改成了手机和电脑。
苏夏曾经瞥过一眼,随便一个工作日的时间线拉出来,都是密密麻麻的不同色块标注,从早六到晚十一,真把一个人拆成四个用。
但他依然会坚持每天和她视频,在苏夏闭上眼睛睡觉前和她说晚安。
无论是随手分享过去的搞笑帖子,她最近新种草的京市餐厅,买新衣服时纠结哪件更好看,还是只从帽子里露出两只眼睛的糊糊自拍,许霁青都会回。
知道她手机号的人不多,苏夏没几秒就接受了他突然换号这件事,从善如流,飞速把联系人昵称和头像改好。
雪天路滑,打的网约车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到,她不介意用如此复古的短信聊天打发一会儿时间。
她戳了个ok过去,【今天怎么这么乖】
【以前偷别人小号看我,现在主动把小号上交】
【我好欣慰呜呜】
短信界面看不到输入状态,对面过了几秒才回。
【不是小号。】
【手机找不到了,买了新的。】
苏夏给许霁青新号设的联系人头像是前段日子刚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