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如扫视了一下他被褥污浊,典型的里急后重,心里有了初步判断。
他这是细菌性痢疾。
痢疾要用抗生素,首选磺胺嘧啶或者土霉素,但是连队没有这些药,
药箱中到是有一板黄连素片,还是上次农场抢收发的。
顾清如给张建年服下一粒黄连素片,
“李明同志,麻烦煮些淡盐水给他喝。“
“昨天一天有没有吃什么特別的食物?”顾清如又问张建年。
“没有,一天…都是在食堂里吃的。”
安顿好张建年,顾清如绕著知青点转了一圈,特別检查了食堂和连队涝坝。
“最近暴雨后,你们清理过水池吗?“她问正在劈柴的炊事员李大国。
“前几天下暴雨,水可清了,俺们就直接用了。“李大国抹了把汗。
顾清如的心一沉,张建年的症状,可以初步判断为细菌性痢疾。
但是昨日在牧区碰到的案例,让她不得不警惕,这也有可能是暴雨导致的涝坝水污染。
若是后者,整个连队都有可能受影响,必须立即匯报!
“李连长!“顾清如一把推开连队办公室的木门,李峰正在安排工作计划。
“顾卫生员?出什么事了?“
“连队知青张建年腹泻严重,初步判断是细菌性痢疾。”
“但暴雨后涝坝边的野草出现焦枯状,不完全排除重金属污染。“
“连队用水必须引起注意了!“
李峰手中的钢笔“咔嗒“一声落在桌上,他的手微微发抖。
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三天前那封举报信——用歪歪扭扭的字跡控诉製药厂夜间排污的事。
“该死!“他在心里暗骂。
当时只觉得是知青们小题大做,隨手把信塞进了抽屉最底层。
顾清如还在说著什么,但是李峰耳边嗡嗡作响。
要是这事真和製药厂有关,上级追查起来。。。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封被刻意压下的举报信,会成为钉死他瀆职罪名的铁证。
“立即停用涝坝的水。“他声音沉得像压了铅,一把抓起桌上的铜哨,
“炊事班!全员集合!“
刺耳的哨声撕裂了连队上午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