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组注意!今天的目標是人均60斤!完不成任务的,晚上开思想检討会!“
连长李峰站在田埂上,声音洪亮。
顾清如將药箱放在田埂上,蹲下身,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株只有半人高,知青们必须弯腰或跪著才能採摘。
但在这片盐硷地上,男知青和女知青的姿势,却截然不同。
男知青大多选择站著弯腰摘。
他们弓著背,像一张拉满的弓,时间久了,腰部吃不消。
“站著摘?那是活受罪!“
男知青们嘴上抱怨,却没人敢跪下。
因为他们怕被嘲笑像娘们,兵团流传著“男儿膝下有黄金“的训诫。
但站著摘的效率远不如跪著。
他们只能拼命加快速度,腰弯得更低。
女知青几乎全部跪著摘。
因为跪著摘摘的更快,才能勉强完成每日定额。
60斤的定额,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身上。
她们把旧军裤的膝盖处缝上厚布,腰上系麻袋,一寸寸往前挪。
盐硷地像砂纸,跪行十里,膝盖磨得见肉。
手头的布赶不上裤子磨破的速度。
没有布了,只能任由膝盖磨著。
第一天膝盖红肿,第三天血泡破裂,第七天伤口溃烂,沾上盐硷,疼的火辣辣。
却不能喊苦喊累,还是得照样完成60斤份额。
顾清如一开始蹲著摘,后来腿酸的受不了,也改为跪著摘。
虽然膝盖受苦,但至少腰、腿不会酸痛。
她拆了一个毯子,连夜赶製了很多对厚厚的膝盖垫,带在膝盖上。
磨破一双就换一双,如此,才比其他女知青要好一些。
太阳渐渐升高,温度也隨之飆升。
顾清如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著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匯成一道小溪。
她不敢抬手擦汗,生怕耽误採摘时间。
她当初在沪市百货囤了不少帆布手套,即使磨破了,夜里就著煤油灯拆一副补在旧手套上,说是有两副手套换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