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辆卡车咆哮著衝进师部。
担架上,知青小王面色潮红的嚇人,嘴唇乾裂,呼吸急促,这是典型的严重感染症状。
“他被镰刀划伤,我按流程做了皮试!也打了青霉素!”
三连卫生员张雷急急解释道,声音发抖,
“可是今天凌晨他突然抽搐,伤口。。。伤口完全溃烂了。。。“
军医掀开覆盖在伤口的纱布,顿时,一股恶臭在室內瀰漫。
伤口周围的组织已经发黑,黄绿色的脓血不断渗出,夹杂著坏死组织。
“40度高烧!脉搏细弱!“军医的额头沁出冷汗,
“快!强心针!葡萄静推!“
急救室里,护士手忙脚乱地准备药品,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败血症发展到这个程度,在1966年的医疗条件下,生还的希望微乎其微。
两个小时后,那名知青在剧烈的抽搐中停止了呼吸。
临终前因高热惊厥,手指在床板上抓出深深血痕。
“这是典型的感染性休剋死亡病例。“军医疲惫地摘下听诊器,
“青霉素治疗无效导致败血症。。。“
三连卫生员张雷此刻已经瘫坐在地上,双眼失去焦距,嘴里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已经注射了青霉素,怎么可能会无效…?”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瞬,
“药,一定是药…药有问题!”
话音未落,保卫科的干事已经冲了进来,一把扣住瘫坐在地上的张雷的手腕:
“玩忽职守!延误送医,带走审查!“
“药有问题!药一定有问题!“卫生员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这批青霉素是团部统一配发的!你们去查啊!“
急救室外围满了人。
“这个卫生员,害死人啦!”
“可怜啊,那个知青还这么年轻…”
宋毅此刻正站在围观人群的外围,他的双手攥得死紧。
他死死盯著担架上那具年轻的尸体,又看向被拖走的卫生员,
这不是意外。
该来的,迟早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