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小陈还带著哽咽,担心的看著陆沉洲,
陆沉洲抬手,“我没事,好得很。”
“好得很?”一个沙哑而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老魏。
他端著一盆温水走了进来,毛巾搭在手臂上,目光在陆沉洲身上扫过,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不知道你被他们送来时,全身是血,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要不是山鹰说你还有脉,我都以为……”
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把温水放在床头。
陆沉洲沉默。
在爆炸袭来的瞬间,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小陈。
那一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小陈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是跟著他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兄弟,是他的亲兵,更是他的家人。
那一瞬——
震耳欲聋的声音炸响,火光炸裂,气浪如刀,草屑乱飞。
但真正救了他命的,是那件藏在军装下的东西——
出发前,顾清如亲手交到他手中的那件钢甲。
这块不起眼的黑色小衣,硬生生挡下了大半破片与衝击。
要知道,骆嵐投掷的手榴弹是经过特殊改装的,威力远超常规型號。
爆炸的距离近在咫尺,若没有这件钢甲,陆沉洲此刻恐怕已经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见陆沉洲確实没事,小陈几人才放下心来。
门被轻轻推开,顾清如端著换药盘走了进来。
小陈几人也就离开了房间。
她低著头,专注地拆开他肩上的旧敷料。
陆沉洲忽然意识到,这间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药香,她呼吸的节奏清晰可闻。
这一刻的寧静,竟让他生出一丝不该有的贪恋。
——如果受伤,能换来这样的独处,是不是也算值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他便被自己嚇了一跳。
荒唐。
她是医生,他是伤员。
不该想这些。
心绪平息后,陆沉洲敏锐察觉到,顾清如虽然动作一如既往地轻柔,但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球忽然重重压在伤口边缘,刺得他肌肉一紧。
“嘶——”他忍不住吸了口气。
顾清如的手顿住了,却没有道歉,“疼吗?”
“不疼。”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