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艰难飞行条件的仿真室内，佩戴头盔的驾驶员操作感应杆，在纷乱错杂的航线中保持方向。
“机长都是要考核身体素质的，你光身高就刷下来了。”
闻言林习唤离厚重的透明舱室远了些，那些雷电风暴仿佛声临其境般迫近。
“他们努力克服眩晕感，利用离心装置才能达到目的，但飞行对于我们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多弥尔克打消了他没见过世面的好奇心，走在前面引着他来到领证处。
先进的配套设备，明亮的工作台，比林习唤在下城区见过的办事厅高级太多。
“请平视对准机器，请保持微笑，很好。”
林习唤肩膀依旧僵硬，身上穿得却不再像过去简陋，智能操作台把他的形象投在眼前。
他的表情没有了来时的欢快，飞行证上的正面印着他的脸，反面印着他的进化体翅膀。
就和从零开始复述学前知识似的，一路上多弥尔克把嘴都说干了，林习唤除了听着就是问一些愚蠢的问题。
多弥尔克虽然不喜他那种什么都要看上几眼的浅薄行为，尤其在知道他连字都不太会识。
但反而更好接近，什么都写在脸上明明白白，他同情道：“你这是怎么了？”
林习唤没有回答这个好心同类的话，“空域是什么样的？”
“空域等级十分森严，低空层也就是你能看到的，穿梭于摩天大楼间飞行器活动的范围，而军用部队的巡航层不得超过设立的禁止区，在其之上就是空域的绝对领地。”
多弥尔克不禁咽了咽口水，抚着额头道：“说了你也难以想象，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
对方声称是空域的王子，林习唤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待在这里？”
“……”多弥尔克心知要拿回主动权，不能再任他这么问下去，“我当然想回去就回去。”
他维持着微笑，替人着想道：“你很想去空域对吧，但是他们不会让你前往，因为你和联邦正在通缉的罪犯有关系。”
“真是个小可怜，我知道你肯定是不小心上了当，怎么会和他结婚呢？”
多弥尔克当起了情感大师，果断从这个话题切入，殊不知道林习唤早就和盘托出。
林习唤手心被硌了一下，抬眼盯着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男人。
对方的进化体和他相似，天然有一种亲近感，健谈的程度就和曾经带他去领证的丈夫一样。
同样的情景仿佛重现，丈夫也肯定过他的天赋，飞行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
在林习唤看来，结婚证和飞行证的区别无非就是多出了一个人像，同样是为了能符合规则制定合法生存的手段。
全息投影跳跃在楼宇之间，头顶压过规模不小的白金舰队，像一头翻肚的鲸鱼，身后跟着几只调度的市政警船，从关停的枢纽站再到横跨秩序井然的空中轨道。
出来之后，多弥尔克拉开了和林习唤的身距，脸上的阴影似有若无，垂眸沉思了半天。
“简直畜生！”
以他多年的皇室涵养只能说出如此糟糕的话来，气得险些失了风度。
“你连换羽期都没有迎来，在空域就还是个鸟宝宝。”
如果林习唤听到了，肯定会问他换羽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