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静恩拧着眉头连忙点回拨。
他这次出差似乎格外忙,如果没有接到电话,她不确定他还会有空打第二次,因此大部分时候她都会第一时间接通视频。
回铃音响着,示意网络没有问题。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视频那一头却无人接听。
祝静恩有些低沉地想,她今天大概是错过和赵崇生的通话了。
她的肩膀耷拉着,长叹了一口气。
卡在自动取消的最后一刻,屏幕中出现了赵崇生的脸。
她的眼睛亮了亮,欣喜地叫了声“Uncle”。
赵崇生正在翻看一份文件,淡淡应声。
他的视线扫过电脑屏幕,在她脖颈间稍停,将近十天过去,那片红痕仍旧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很扎眼。
他状似无意道:“今天很忙?”
“不是不是,刚刚是购物的售后电话,因为是定制产品我又没录制开箱视频,所以没法售后,只能重新下单。”
他似乎对她购物的内容兴趣寥寥,并没有过问。这让祝静恩稍稍松了一口气,否则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撒谎是万万不敢的,但是真话她也不能说。
她怕赵崇生问起,在那之前转移了话题:“梁医生说我在房间里待太久了,早上让我和管家一块去院子里给花剪枝,还挺解压的。”
“今天下午茶有抹茶的小蛋糕,管家怕我不吃晚餐,就只给了我一小块。我和他讨价还价,他说要和你告状呢。”
祝静恩说着,故作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
或许是冗长的会议和工作太严肃劳心神,她在说那些无聊琐碎的小事时,能从赵崇生眉眼间清淡的情绪里,找到那么半点儿放松的意思。
她也因此慢慢习惯在说日常时,表达一些想法,在以前她总是小心翼翼的。这样的改变,她完全不自知。
她如流水账般一股脑地说着,把脸靠在手臂上,就像是平时她挨着赵崇生时的模样。
“画室里装了新的柜子,据说是无甲醛的材质呢。”
赵崇生的眸光平静,声音经由信号传播,比平时听起来要更加低沉一些。
“那么大的空间放什么,藏一个人进去吗?”
祝静恩忽然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体,指尖掐了掐掌心。
“我、我画材太多了,堆在桌面上很乱,而且……”
“Justkidding。”他的语气淡淡的,让人分辨不清究竟是什么意思。那双眼眸隔着屏幕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紧紧摄住。
“Greta想要一些私人空间,当然可以,不用告诉我有什么用处。”
这些话没能让祝静恩放松下来,反而愈发紧张,拧着眉着急道:“不是的。”
“我喜欢uncle管我的。”
摄像头之下,那张没有任何缺点的脸,比现实更加冷淡。
“不管是小朋友还是小猫,总会到叛逆期,也总有一天会长大。”
“可是我需要您,就算真有那一天,我也离不开您。”
祝静恩眼眶红红的,几乎要把自己急哭了,“您永远都有管教我的权利。”
“夜晚做的承诺,第二天还作数吗?”
她急忙点着头,眸光哀哀的、急切的,恨不能想到更多方法表露真心。
赵崇生锐利漠的视线注视着她,好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总算缓和了一些。
“我听到了,Greta。”
视频通话挂断,卧室恢复安静无声。
祝静恩半垂着眼眸,沉默片刻,熟练地打开录屏软件对应的文件夹,点开刚才录制完成的时长十五分钟的视频。
她的指尖轻触着屏幕里男人冷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