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她的身位要比他高一些,低头和他脸颊相贴着。亲密的动作似乎将他们的心脏也拉得更近了一些。
赵崇生捏了捏她的脸颊,“别撒娇。”
其实祝静恩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说她撒娇,明明她没有这样的感觉。她嘴上嘟囔着“好吧”,仍然环着赵崇生不撒手。
祝静恩很喜欢和赵崇生一起出门,用他的话来说,这可以算作是她的“社会化训练”。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没有时间,只能带她到公司转转,但她并不在意——
她喜欢观察赵崇生,每个不同场景下的他于她而言都很新鲜。
车在一处路口停下。
祝静恩环视四周,在街区的其中一条分支小路里,门头很普通,从门前路过时,甚至不会分出视线来关注。
等到赵崇生带着她走进门内,穿过曲折的小道,视线忽然变得开阔。
眼前是一座中式院落,石板小路旁一侧是草坪一侧是活水池塘,小路通往碧瓦飞檐的小屋,庭院里的草木砖石都精心打理过,很有江南别院古色古色的味道。
异国他乡里看见熟悉的建筑,难免还是生出熟悉和怀念,甚至有些恍惚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N市寸土寸金,能在这样的地段辟出一处闹中取静的庭院着实不容易,需要的不仅是财力。
祝静恩随着赵崇生穿过回廊往里走进屋内,她细细打量着四周,墙上挂着许多出自国内著名画家的画作藏品。
她出国之后才开始系统学习绘画,这几年里也不曾回国。在N市观摩到国画名家真迹的机会,到底要比在国内少许多。
她正想问能不能过去看看,就见远处有人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东方长相的男人,穿着一件亚麻质地的圆领衬衣,看起来很温和,朝着她友好地笑笑,“我叫霍暄。”
祝静恩礼貌同对方问好。
“未成年?”
她回答着,“十九岁。”
霍暄的视线掠过祝静恩膝盖上的淤青,忽然说道:“昨天他问我,预防孩子磕碰受伤该做什么措施,我还疑惑日理万机的Derek先生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看来今天得到答案了。”
祝静恩不好意思地闪躲了一下视线,就听到他继续问道:“给家里贴上防撞条了吗?我姐女儿两岁,她家就这么预防的。”
赵崇生面不改色,“有这个打算。”
他们你来我往地说着,云淡风轻地开着玩笑,只有祝静恩整张脸红得彻底。她拉着赵崇生的袖子,朝着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他朝着远处的画抬了抬下巴,“去看吧。”
赵崇生看她如蒙大赦般走开的背影,眼底几分不明显的笑意。
霍暄随口问起几件生意上的事,两人交谈几句。他正想说什么,就发现他这位向来讲究社交礼仪的朋友,此时竟然没有在说话时看向对方,而是始终将视线投在远处的女孩身上。
“看来养孩子是挺操心的。”
赵崇生不置可否,又听他慢悠悠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的眼神不太像是看孩子,更像是在看——”
霍暄话语停顿,随即吐出两个字,“妻子。”
赵崇生眸光微动,淡淡应一声。
“嗯。”
“她知道?”
远处,祝静恩踮着脚研究着墙上那幅画的细节,对两人都对话毫无察觉。
她似乎总是这样迟钝,懵懵的、慢慢的。
赵崇生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目光也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不着急。”
霍暄挑眉笑笑,“你最好是一直不着急。”
庄园里的中餐厨师,更擅长做正式的大菜,而这里的味道要更地道正宗些,有不少地方特色的菜品,更贴近记忆里的味道。
祝静恩的胃口不错,比平常都多吃了一些,这才后知后觉想到赵崇生带她来这里,大概是看她近些日子吃得太少了,变着法子让她多吃点。
心脏像是忽然被戳中,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在餐桌底下,偷偷牵了牵身边赵崇生的手,小小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无法完全将他的手盖住。但下一刻,他反手轻易将她的手拢进掌心里,紧紧包裹着。
她笑得眉眼弯弯,眸光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