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芒果千层,一盒蛋黄酥。
老管家赶紧过去拿起蛋黄酥的盒子,里面有四个,他的夫人今天早上才烤出来的,他的小孙女特别喜欢吃。
“只能吃一个。”
夏北南无辜的点了点头,伸手拿了一个,一口下去,酥皮掉了些在白色的床单上。
两口便干掉一个。他看着老管家手里剩下的蛋黄酥,垂了垂眼皮,再这么吃下去,护士姐姐们会过来说教。
夏北南又瞅了一眼茶几上的芒果千层,一脸恋恋不舍。
老管家凑近了些小声说:“晚上再吃吧。”
夏北南愣了愣,老管家平时对小夏非常嫌弃,今天居然如此友好,慈爱得就像楼下的老爷爷,于是对着老管家笑了笑。
沙发那边,主治医生终于汇报完了病情。
他了一眼头上的空调出风口,赶紧在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渗出的一层薄薄冷汗。陆景泽看上去心情不佳,给人很大的压迫感。让他感觉比平时在上面领导来视察时还紧张。
“陆总您看这……”主治医生露出了讨好的表情。
“开刀多少成功率?”陆景泽冷冷问道。
“这个嘛,成功率非常低的,”主治医生瞟了一眼病床那边,掉了些酥皮渣,老管家正在清理床单,而夏北南则缩在病床一角。
“多低是什么意思,直接说。”陆景泽有些不耐烦,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忽然想起这里是病房禁烟,又把烟盒塞回口袋中。
“就是无限等于0……”主治医生压低了声音,生怕病床那边听到,“那个位置不好手术,您懂的,我们医院条件有限。”
陆景泽抬头盯着头顶天花板的灯,白炽灯挺亮的,眼睛里全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空调口吹出燥热的风到脸颊上,带着不安和烦躁,莫名的让人窒息。
他敛了敛神,低头打开手机屏幕,现在M国已是晚上。
“喂,章凛吗?”电话那头很嘈杂。
“景泽,大晚上的干嘛啊,人家正在嗨着。”章凛的声音轻飘飘的,一听就知道喝多了,大概是在某个大型夜场,又或是哪个私人俱乐部。
“找个安静的地方听电话。”陆景泽声音又冷了几分,让电话那头的章凛清醒了很多。
“等一下……喂……唉……你说吧。”
章凛清了清嗓子,旁边也安静了许多。
“帮我去找M国顶级的脑外科医生,钱不是问题。”
“医生啊,”章凛转了转脑子,忽然想起来什么,惊呼道,“喂,景泽,听说你最近找了个绝症小情人,真的是脑瘤啊,你在干嘛,养着做慈善吗?”
章凛声音很大,整个病房都能听到。
旁边的主治医生不知不觉已经满头冷汗。
老管家默默地又塞给夏北南一个蛋黄酥。
夏北南默默的低下头,看上去伤心难过。他把蛋黄酥捧在手里,跟小仓鼠一样细细咬着,心里感动地流泪,太太太好吃了。
陆景泽脸黑得能滴出水来,说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速度给我去找医生。”
“唉,行吧。”章凛发出不满的声音。
“这两天等我消息。”
陆景泽挂断电话。
外面护士推门进来叫主治医生,外面有患者家属找。
主治医生眨了眨眼睛,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陆景泽又发了几条消息给章凛,嘱咐章凛无比快点。这才有些疲惫的靠回了沙发。老管家早就给他倒了杯茶水在茶几上。
他端起杯子,刚缓了口气,就听到旁边有人叫唤。
“陆先生。”夏北南说话声温软。
“陆先生,我不想去国外治病。”夏北南接着说道。
去国外就麻烦了,现在林升宇都见不着人,去了国外更是别想做任务。夏北南有些头疼,陆景泽看上去冷淡,原来对他的病如此上心。
“谢谢您的好意,我不想去国外,我的病我大致都知道了,我只想在这里走完我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