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喣的爷爷出手冻结他名下所有资产,让他挪不出现金流去缴纳税,圈子里也不许任何人借款,所以继承停滞、股份停滞;可陈喣重新回大众视野的消息让财团股市一直涨,集团现金流抽出来了,他爸燃眉之急解了。”
“只有陈喣进退两难。”
蒋铉舅舅家在京市做生意,这些消息只要有心打听,不难得手,他一得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到镇上参加过往十多年没来过的祭坛,他迫不及待想姜雁知道。
让她知道,自己跟陈喣的差距。
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
“然后呢?”姜雁皱眉。
然后呢,他把这些消息说完之后呢,蒋铉也没想,然后他捏紧手里牛皮纸袋抬了抬,声音尽可能冷静:“我认为你参加这个计划,更利于你自己发展……”
“而陈喣,自身难保。”
“自身难保?”姜雁掂量了下蒋铉递过来的纸袋,很有分量,她重复了这四个字。
蒋铉以为他听进去了。
可少女只是靠着木门板,巷口吹起她的刘海,露出那双过分冷静的杏眸:“你告诉我这些,是想我可怜他,还是划清界限?”
蒋铉张了张嘴,没说话。
“如果是前者”姜雁继续说:“我从不可怜任何人。”
“如果是后者”她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那你可能不了解我,我在安城遇见他的第一面,他就一无所有,或许我更喜欢他的……贫穷。”
姜雁想到了什么,笑了。
因为陈喣生了那张足够帅气的脸,所以有种救风尘的欣喜感,而她威胁他当狗的时候,也总被他不情不愿又不的不做的反应所吸引,因为确实很……让她兴奋。
蒋铉愣了愣,他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姜雁看了看对面人,觉得回答不够严谨。
于是又加了一句:“他的脸,我很喜欢。”
足够真实,也足够说服人的理由。
蒋铉哑然,他还没来得及抽回纸袋,就越过姜雁看见了她身后的那张“脸”。
陈喣环手站在姜家一楼的铺子柜台,懒懒靠着,一双长腿随意支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隔着玻璃窗,静静看着巷口说话的两人。
直到姜雁送走了蒋铉。
往里走,柠檬味的空气清新剂盖住陈喣身上淡淡木质香气,如果不是在姜家,她大概会忍不住想抱一下他,不为什么,大概是蒋铉对了。
她有1%可怜陈喣。
只是微不足道的1%不会引起太多情绪。
“你回家吧。”她开口第一句让人失望。
他没动。
只是看着她,那双眼睛有种近乎专注。
“回家?”
他重复一遍,声音轻,带着不确定。
姜雁“嗯”了一声,随意摆弄柜台上半截不同颜色的鞋油,仿佛随口:“很晚了,吃了饭,就是要离开的。”
陈喣还是没动,看着她耳垂落下的碎发,还有柠檬味空气清新剂和鞋油混合一起,这是“姜家”的味道,是“有她的地方”。
不想走。
不是抗拒,而是趋近本能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