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对他翻了个白眼,那男人还没来得及欣赏这白眼都如此漂亮,就被沈砚用酒瓶砸得懵头懵脑哀叫起来,玻璃渣碎了一地。酒吧里声音嘈杂,除了周围的人,没人立即注意到这边。
沈砚知道惹事能被注意就行,其他都可以不管,便拿着自己的东西赶紧跑了。
被砸得头破血流的男人哪肯罢休,回过神就跑去报警。
整个派出所里都是那肥猪男的鬼哭狼嚎声,他哭喊着说:“你们一定要给我抓到那个贱人!我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他竟然用酒瓶子砸我脑袋,砸成这样!一定要抓住他!”声音之大,就算隔着门也能传到整个走廊。
徐攸因为公事来这边的派出所,刚好听见这阵鬼哭狼嚎,旁边的小警察有些尴尬地说:“每天处理这些事,总会遇到这样的人。”
徐攸点了点头:“我明白。”
然而这时里面的男人又哭喊着说:“不,不对,那是个男扮女装的男人,你们要往男性那边找!嘿,你说怪不怪,就算男扮女装,竟然还那么漂亮,一点都看不出像男人。他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特别好看,你知道吧?就算他瞪我,我都全身麻酥酥的,特别舒服。”
如此陶醉地说了几声后,他又赶紧抓住警察的手喊:“警官,警官你一定要给我抓到那个女……哦不,男人啊……”
徐攸的脚步顿住了。
沈砚彻底失踪后,他知道沈砚之前靠女装掩藏身份,那段时间看了不少监控,不止一次见过穿红色裙子的沈砚。一种奇妙的心情涌上心头,情绪汹涌而来,差点让徐攸的脑袋一片空白。
沈砚撑着下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只等着他们赶紧找到自己,不然就太无聊了。
他的目光望向医院门口。
他在这家饮品店又待了一天,就像以前跟踪傅靳年时那样,依旧坐在医院对面的饮品店里观察,可仔细看了这么久,还是没看见傅靳年的身影。
难道傅靳年不干儿科医生了?想想也是,儿科医生又忙事又多,工资也一般,要不是为了掩藏身份,他何必做这种工作。而且——
沈砚想起那时傅靳年的模样,那大概是他彻底崩溃的样子。
傅靳年时常模仿别人,努力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仿佛没有自己的情绪,可在那一刻,那绝对是从内心深处迸发的、最本真的情绪,所以他才会像孩子一样痛哭流涕、情绪崩溃。
那么现在的傅靳年是什么样的?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傅靳年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带领那些信徒,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既然傅靳年有那么多“眼睛”,如果他还在找自己,自己在这里坐了一整天,傅靳年一定会通过那些“眼睛”再次锁定他的踪迹。
快点来吧。沈砚在心里想,别让我太无聊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表面上还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慢悠悠从椅子上站起来。
身为共犯的沈砚当然没敢用身份证住酒店,依旧找了深巷里的小旅馆。他说自己身份证丢了,老板见他人长得漂亮,直接让他住了。
只是到了夜晚,这片区域就显得有些混乱。
他走在深巷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格外清晰。红色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踝。
路灯的光晕落在他侧脸上,将脸颊的弧度描得柔和又精致,鬼火少年倚在墙上抽烟,看见沈砚走过,还对他吹流氓哨。
他却连眼皮都没抬,那份漫不经心的冷淡,反倒让侧脸的轮廓更显惊艳,像是暗夜里悄然绽放的红玫瑰。
觉得有些渴了,他拐进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牛奶。
刚出门,就见刚才还吊儿郎当靠墙站着的鬼火少年,不知被什么人打了,全都抱着肚子或脑袋在地上哀哀叫疼。
沈砚脚步一顿,往昏黑的道路上看了一眼,远处空无一人。他假装不在意、不知情,路过其中一个鬼火少年时,恶意地踹了对方一脚。那少年“哎呦”一声,滚到角落里连连求饶。
沈砚一边走一边吸着牛奶,高跟鞋在寂静的深巷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片地界,似乎只有他的脚步声回荡。
他把空奶盒吸得发响,踏入旅馆前,随手将奶盒放在旁边的窗棂上,便头也不回地走进旅馆。白色的吸管上沾着红色的口红印,在白色背景下格外显眼,添了几分暧昧与美艳。
一道影子缓缓蔓延过来,将窗棂上的奶盒遮盖,一只手拿起奶盒,手指轻柔地摩挲着边缘,这份轻柔里多了几分暧昧与缱绻。
那人张开口,将沾着口红的吸管含入口腔,模仿着刚才沈砚吸奶盒的动静,吸出相同的节奏。
沈砚拉上窗帘,让那道身影彻底隐匿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他愉悦地笑起来,鲜红的唇瓣弯起,带着小狐狸般的狡猾。
见事情有了进展,沈砚放下心来,舒服地躺在床上,安心闭上了眼睛。
说是睡觉,其实只是浅眠,毕竟心里装着事,没法深睡。半夜时,他忽然感觉四肢动弹不得,像是有什么压在身上,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感觉到冰凉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对方顺着脖子慢慢嗅闻,冰凉的吻也落在肌肤上,一寸寸亲吻,带着温柔与爱怜。
他假装梦魇般挣扎,眉头紧蹙,却最终被压制在身下。实则沈砚在想,傅靳年这是在玩什么play?
不过他喜欢,便配合着傅靳年,任由对方压在身上亲吻、抚摸。那只手掀起他的衣摆,宛如鬼爪般冰凉的手抚上沈砚的肌肤,一寸寸摩挲,一寸寸游走。
就在沈砚以为傅靳年要做点什么时,对方却停下了,这不禁让他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