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着几百块一份的精致日料。
而我,在家里,数着泡面的长度。
最让我感到窒息的,不是这些。
而是照片里,唯唯露出的半截袖口。
那件米白色职业装的袖口,本来是扣得严严实实的。
但在照片里,袖口的扣子……是解开的。
袖子被随意地挽了上去,露出了她那截让我魂牵梦绕的手腕。
为什么要解开扣子?
是因为热吗?
是因为吃东西不方便吗?
还是因为……刚才做了什么需要“活动手腕”的事情?
又或者,是那个男人,在吃饭前,曾握着那只手腕,笑着说:“袖子挽起来吧,别弄脏了这么好看的衣服。”
然后,亲手帮她解开了那一粒小小的、紧致的扣子。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
我的胃里一阵翻腾,那是嫉妒的酸水,混合著一种难以启齿的燥热。
我仿佛能透过屏幕,闻到那个房间里混合著日料鲜味、女士香水味、以及那股霸道的古龙水和烟草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那是属于他们的“高端”夜晚。
“好吃吗?”
我颤抖着,回了这三个字。
过了很久,大概有十分钟。
久到我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手机亮了。
唯唯发来了一条语音。
我点开。
背景里很安静,没有嘈杂的人声,只有唯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慵懒,带着点鼻音,像是刚吃饱的小猫,又像是……刚结束了某种剧烈运动后的疲惫。
“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腥……哎呀,不说了,还得最后核对一下账目。那个……老公,今晚可能要比预计的晚了。不行你就别等我了,先睡吧。”
语音戛然而止,没了后续。
那条语音发过来之后,我就像被抽走了脊梁骨,瘫软在椅子上。
我试图强迫自己回到工作状态。毕竟,那张Q版人物的草图还只有个轮廓,客户那边明天就要看线稿。
我握着压感笔,笔尖悬在数位板上方,光标在屏幕上微微颤动。
可是,我的视线却无法聚焦在那几根线条上。
屏幕上的每一个像素点,似乎都在重组,变成那只解开了扣子的袖口,变成那把带跃马标志的车钥匙,变成唯唯那张因为“喝多了”或者“太累了”而泛红的脸。
我就这么干坐着,笔尖在板子上划拉出几道毫无意义的乱线,又被我烦躁地撤销。
大脑一片混沌,时间的概念开始变得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脖子酸痛得厉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