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镇魔司校场。“江澜。”“到。”……点完了卯后,江澜和几个同僚随意闲聊几句,接着便走向伏魔堂。伏魔堂中,陆青崖依旧坐在主位,手中翻看着案卷。听到动静,他抬了抬眼皮道:“有事儿?”江澜上前两步,抱拳道:“昨日属下查案,遇到血河宗的人了。”“哦?”陆青崖放下手中的案卷,来了兴趣,“详细说说。”江澜也不隐瞒,直接从最开始,在醉仙楼遇到有人报案,到去县衙,再到最后的事情,都和陆青崖说了一遍。陆青崖眸光一闪。“此事,我会去查,你做的不错。”陆青崖道,“先下去吧。”说着,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继续道:“你去地牢一趟,将陈万斛家中妻眷都放回去罢。”江澜并不多问,再一抱拳道:“属下告退。”按说,陈万斛做了那种事,一家人肯定是活不成的。他先前安抚陈万斛的那些话,自然也只是哄他的,算不得数。毕竟他只是个小旗,如何决断,还是要看陆青崖。但陆青崖的决定,倒是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不过既然陆青崖都说了,他只管回去放人就好了。离开伏魔堂,他来到地牢门口。“江小旗,您来了。”守在门口的陈泥鳅眼前一亮,连忙迎上。江澜点点头道:“去帮我叫丁四他们三个来,另外让他们再多带些人。”“得嘞!”陈泥鳅答应一声,飞快跑远。而江澜,则是进入地牢。刚到地牢一层,江澜就听见,下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呜呜呜……”江澜脚步一顿。这是那些鲛人的哭声。先前听着,他还会感觉不寒而栗,但现在听着,好像除了难听点,也没别的什么。摇了摇头,江澜走向关押关押陈万斛的牢房。陈万斛依旧被绑在巨大的柱子上。此时的他,和刚进地牢的时候,判若两人。先前起码还有个人样,现在则是连人样都快没了,整个人脸上脏兮兮的,神情也萎靡得很,甚至身上也多出了不少的伤口。“陈万斛。”听到江澜的声音,陈万斛有些艰难地抬起头。看见江澜后,他眸中爆发出强烈的恨意,咬牙道:“是你?!”江澜笑了笑:“我又没招惹你,你这幅要吃人的表情,又是什么意思?”陈万斛依旧咬着牙道:“你先前说过,放过我家眷的!”都关在一个地牢里,而且地牢大门,都是栅栏,旁边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自从江澜走后,陈万斛就盼着什么时候江澜能回来,把他的家眷给放了。但等了整整两天,他也没盼来江澜,心中已然绝望。就算现在江澜来了,陈万斛也不认为他是来放人的。不知为何,江澜心中突然生出几分调笑的心思,轻声道:“你搞清楚,我只是个小旗,哪儿有那么大的权力?”“你!你欺人太甚!老夫便是……便是……”江澜挑眉问道:“便是什么?”“老夫便是死后成了厉鬼,也要纠缠你永生永世!”“哈哈……”江澜实在是没忍住,“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镇魔司,就算你成了厉鬼,在镇魔司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不成?”闻言,陈万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胸膛一阵上下起伏,嘴唇颤抖,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张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江澜见状也知道,不能再逗他了。“得了,别生气了。我也没说不放你家眷不是?不然你以为我今天过来,是做什么的?”陈万斛眼中顿时爆发出惊喜之色,满脸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怎么,我逗你玩儿,你还能给我两个赏钱不成?”江澜道,“你家眷,不日就会被放回去。至于你……”陈万斛连忙道:“老夫自知罪孽深重,罪该万死!但求一死!来世当为大人牵马坠蹬,百死不悔!”江澜饶有兴致道:“刚才不是还做鬼也不放过我吗,现在就想给我牵马坠蹬了?”“先前小老儿一时气血上头,都是屁话…屁话……”“唉……”听着面前老者自污的话,江澜轻叹一声。陈万斛该死吗?该死的。即便他是被人胁迫,做出那种事,也是该死的。但怪谁呢?想来想去,只能怪这世道了。拳即是权。没有权,任你是一县富商,还是豪绅大户,都只不过是能够随时被宰割的羊羔罢了。拳即是权!江澜稍微紧了紧拳头。该更紧迫点了。陈万斛,就是前车之鉴。明明没有主动作恶的心思,但就是因为阴差阳错,就差点葬送了一家的姓名。若不是陆青崖心善,陈万斛的那些家眷,哪儿有脱罪之理?遇到狠点的,别说家眷,就是陈家的那些家仆,也不能幸免于难,家里的狗都得被宰了。江澜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只是摆了摆手道:“下辈子别那么容易被人威胁了。”这时,地牢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江澜出门看向楼梯口,没一会儿就见到丁四他们三个,带着几个镇魔卫的身影。“陆总旗令,陈万斛家眷尽数免罪,只诛首恶!去放人,还有陈家那些丫鬟奴婢,也都放了,之后给他们送回家去。”“是!”听见镇魔卫的应和声,江澜身后,地牢内的陈万斛长出一口气,旋即老泪纵横。江澜没回头,踩着台阶,走出地牢。“小旗大人。”看见江澜身影,陈泥鳅当即凑上前来,表情有些谄媚。江澜瞥了陈泥鳅一眼。“不是说了吗,叫澜哥儿听着顺耳点。”“是!是!”陈泥鳅脸上满是喜色,答应道,“澜哥儿说的是!”“得了,用不着吹捧我。”江澜道,“有个事儿,要交给你去办。”“什么事儿,澜哥儿您尽管吩咐!”“明日…去乌衣巷,找个中年乞丐,就告诉他,他干儿子找到了,去镜湖县了,让他宽心,别再找了……”:()镇魔司:官府逼婚,我迎娶姐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