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辛夷一个字还没说,已经被他抢先训了一长串,莫名其妙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想说我最近神功练到了一个瓶颈,没准需要吸血修炼,这帮人家里肯定有不少牛羊牲畜,等你把这些人抓了之后,把他们的牲畜匀几头给我也不行?”
她小时候也在北边待过好多年,自然知道异族是什么做派,因此也没打算帮他们求情。
这帮人里或许有无辜的,又或许陆衍的手段真的狠厉了些,但柔有柔的长处,刚有刚的厉害,站在陆衍这个高度定然不能只看到某个人或者某件事,他的所作所为必然是从大局出发的,她也没打算多嘴。
陆衍:“”行叭,是他想多了。
他默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吸,吸血练功?”
沈辛夷肯定地点了点头:“本来是要吸人血的,但我觉着这般太有违天合,所以就改吸动物血了。”
陆衍:“”
陆衍给乔都护出了主意之后,就预料到北庭不久定然会乱上一场,他不想再待,更何况他自己手头上也有要事处理,所以当天就想启程返京。
牟烈和纳珠两个使节代表自然不敢,陆衍才不像这些官员一般给二人面子,他说到做到,直接带兵把几个使节绑上了马车,绑着他们走了五六天,这才给他们松绑,让他们终于能自由行动。
牟烈早已把陆衍恨之入骨,和纳珠想了条毒计,让陆衍悔不当初才好
陆衍虽说是奉皇命来接牟烈几个的,但完全不想跟他们一道走,等把牟烈一行彻底‘请’出了北庭,这才和沈辛夷动身,两人走了没过三日,他忽的告诉她:“我怕是要和你分开几日。”
沈辛夷转过头:“哦?”
陆衍淡淡道:“有些事我要处理,得先赶去别处处理完了,才能和你会和。”
陈远失踪到现在没有动静,他是陆衍埋下的一枚重要妻子,这么一失踪,牵涉颇广,整个局面都有些乱了,陆衍还真得亲自去南方弄清楚。
沈辛夷敲了敲他的胸口:“你这小身板一个人去能行吗?要不要我陪你?”
陆衍摇头:“不必。”
陈远失踪很可能和沈家有关,他带上她怎么好处理?
沈辛夷也不强求:“你要去多久?”
陆衍道:“快则半月,慢则一个月。”
沈辛夷蹙眉:“那我都归京了。”她又好奇:“皇上允你临时改道?”
陆衍道:“我自有明面上的理由,到时候拿来搪塞他就是。”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我会尽早回来陪你的。”
沈辛夷再没什么好说的了:“成啊,你走吧。”
陆衍动作利落,连日用的东西都不带,只把护卫留下大半给她,自己就动身了。
沈辛夷一个人无聊,只好日日吐纳调息,以求武功更上一层楼,让傲天门更加威风煊赫。
可惜任她怎么吐纳武功也难以寸进,好生烦恼。
陆衍走了第五日,一行人堪堪到安西边境,天上便下起连绵暴雨,齐叱跟她商量:“殿下,这段路多山多林,本就难走,如今又下了这般大雨,为了您的安危,只怕得等雨停了再上路。”
沈辛夷没有异议,齐叱把众人安排到驿馆里,又看驿馆地方不够,把挨着的两进院子也包了下来。
她还没安置妥当,就见驿馆外冒起了滚滚浓烟,张媪慌道:“外面是不是走水了?”
驿馆整体都是竹木架构,十分易燃,若真是走水可不能再待在屋里,沈辛夷忙带着人出了院子,拉着齐叱便问道:“怎么了?”
齐叱还没顾得上回答,几个原本正在和驿丞磨牙的住客忽然变了脸,从怀里抽出长刀劈砍下来,当中有一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奇形怪状的铁钩,勾子一头还绑着绳索,那人把勾子甩了甩,猝不及防向沈辛夷勾了过来。
齐叱冷笑了声:“雕虫小技!”扬手一刀就把那勾子砍向一边了。
沈辛夷见他淡定,便也缓了神色,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叱一指那奇形怪状的勾子:“殿下,这武器不是咱们魏朝的,怕是回鹘新琢磨出来专门对付咱们的。”沈辛夷脸色一变,他又飞速道:“太子料事如神,虽然没猜到那些回鹘人会直接派人来,但也料到了这帮蠢货会搞小动作,特地让咱们提防着些,今儿可不就应验了吗?”
齐叱虽怒而不惊,看来确实是早有准备的,局面也渐渐控制住了。
沈辛夷送口气,正要赞扬他几句,异变忽生!
几个头戴斗笠,把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袍人忽然冲进了驿馆,这些人骑着高头大马,手上拎着长满尖刺的狼牙棒,轻易就把驿馆的大门破开,一把把沈辛夷带上了马,飞快冲了出去
乔拂松在离驿馆不远处的山坡上远远眺望。
手持狼牙棒的人是他派去,陆衍就算再精明,哪怕料到了回鹘人耍的把戏,也断没料到他身为朝廷命官居然敢劫掠太子妃。
那个回鹘公主嘴巴不严,不慎把他们回鹘欲对沈辛夷不利的消息传了出去。
他初时知道自然震怒,正要把消息上报给父亲,但他心里很快又划过一个奇异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