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贺玄司问,语气有点严肃。
迟雪名笑着说:“你不认识。”
贺玄司静默两秒,再次开口:“批评你什么了?”
“唔……”迟雪名沉吟。
贺玄司似乎对他这种不配合的态度感到无奈,能听到他低声叹了口气,才又说道:“批评可以分成两种来听,一种是确实指出自己问题的,这种可以听取,并用以审视自己,下次不再犯;另一种是无端指责,不用管,就当是狗叫。”
迟雪名又笑了:“你好刻薄。”
“没有无端指责别人的人刻薄。”贺玄司说。
“嗯,说得有道理。”迟雪名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我是第一种。”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迟雪名为自己小小的恶作剧成功而露出高兴的笑容,但这份放肆没有持续太久,他的嗓音变得柔和、充满感激:“谢谢你安慰我,我的心情好多了。”
“嗯……”贺玄司似在考虑什么,“那把头转过来,让我看看。”
迟雪名干脆把整个身子都转了过去,对着摄像头的方向笑着挥挥手,模样大方,像是在跟热情的粉丝打招呼。
“笑了就好。”贺玄司也像如释重负。
迟雪名的心情轻松起来,此时有闲心跟他聊天,便问:“你的工作结束了吗?”
“嗯。”贺玄司说,“刚回酒店。”
迟雪名捏了捏下巴,换上质问的口吻:“然后就查我的岗?”
贺玄司哭笑不得:“都说了是不小心点到的。”
“还好你不小心点到了。”迟雪名不跟他开玩笑了,语气认真,“不然我可能要在这睡一夜,天还这么冷,会感冒的,明天还有工作呢。”
贺玄司听罢煞有介事地说:“那看来我要经常手误一下了。”
迟雪名被逗笑了,反驳他:“哪有那么多机会啊……”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虽然迟雪名的本意是自己没那么迷糊,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揪到小辫子,但这话却歪打正着地点出了两人当前的处境。
是啊,那还有这么多机会呢?等到他们离婚,自己就要搬出去了。
迟雪名低头,假装喝水。
“咳……”贺玄司轻咳一声,“我大概周五能回去。”
“嗯。”迟雪名没问具体什么时候,能不能赶在民政局关门前回来,因为反正他那天白天工作是满的。
想了想,迟雪名还是说了一句:“唔……我周末两天要飞外地录节目,没法去给奶奶扫墓了。”
祭祖在贺家是大事,贺玄司作为长孙怎么也得到场,所以他猜贺玄司一定会在清明前赶回来。
至于自己,就遗憾地缺席吧。
“好。”贺玄司没有意见,“我会跟爸妈他们说的,不用担心。”
沉默再次被电流裹挟着送入两人的耳中,迟雪名放下杯子,沿着吧台慢慢滑坐到地上,把睡醒找来的萝卜薅起来放到腿上。
他垂着眼用手指调戏着小猫,说道:“我在网上看到了,嗯……关于分公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