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里只剩下键盘的敲击声。偶尔苏砚清遇到难题停下来思考时，黄少天会看似随意地点拨一句，但不再像以前那样滔滔不绝。
这种恰到好处的陪伴让苏砚清觉得很舒服。她忽然发现，黄少天其实很懂得把握分寸。该热情的时候热情，该安静的时候安静。
训练到九点半，黄少天看了眼时间：“该回去了，明天还要晨跑。”
苏砚清保存训练记录，关上电脑。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夜色温柔。
“谢谢黄少今天的指导。”苏砚清轻声说。
黄少天挠挠头：“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
苏砚清疑惑地看着他。
“谢谢你愿意听我唠叨。”黄少天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柔和，“也谢谢你……没有嫌我烦。”
苏砚清愣了一下，没想到黄少天会在意这个。
“以前确实觉得前辈话有点多，不过听多了觉得挺有意思的。”她认真又诚实地说，“我觉得很幸运能有这么热情的前辈。”
黄少天的耳朵又红了。他加快脚步，声音却带着藏不住的开心：“早点休息，明天见！”
看着他的背影，苏砚清忍不住笑了。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前辈，其实有着特别细腻的一面。
回到宿舍，她在训练笔记上记录下今天学到的所有技巧，在页脚画了个小小的扫帚和法杖。
第二天的食堂里飘散着饭菜的香气，队员们三三两两地坐在餐桌前享用午餐。挂在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上周轮回战队的比赛集锦，周泽楷的一枪穿云在屏幕上大杀四方，华丽的枪体术引得食堂里不时响起赞叹声。
“周泽楷前辈的操作真是赏心悦目。”苏砚清看着屏幕上那个行云流水的身影，忍不住感慨道，“每个技能衔接都恰到好处。”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黄少天立刻放下了筷子。
“那都是团队配合的效果！”黄少天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像是犬类被踩了尾巴一样，“你看江波涛的策应，还有轮回整体的战术布局，才让周泽楷能打得那么顺畅！”
苏砚清被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反应弄得一愣：“我是说他的个人操作很华丽……”
“个人操作再华丽也要靠团队！”黄少天语速飞快地打断她，“就像我们蓝雨，队长的战术布局，郑轩的火力支援，徐景熙的治疗，还有我的切入时机，这些都是团队配合！”
整个餐桌突然安静下来。郑轩咬着筷子，眼睛在黄少天和苏砚清之间来回转动，最后懒洋洋地开口：“压力山大啊，黄少今天特别激动。”
徐景熙忍着笑补充：“而且特别强调团队配合。”
黄少天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埋头猛扒了几口饭。
喻文州温和地打圆场：“少天说得对，团队配合确实很重要。不过周泽楷选手的个人能力也是联盟顶尖的。”
这句话似乎让黄少天更加郁闷了。他闷闷不乐地戳着碗里的米饭，连最爱的红烧肉都没动几口。
苏砚清小心翼翼地问：“黄少，你没事吧？”
“没事！”黄少天猛地抬头，露出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觉得团队合作特别重要！特别特别重要！”
这个强调太过刻意，连邻桌的卢瀚文都察觉到了异常。少年好奇地凑过来：“黄少，你今天怎么老说团队合作啊？”
黄少天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我去盛汤！”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苏砚清更加困惑了。她转向喻文州：“队长，黄少他……”
喻文州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下午的训练内容是对轮回的战术分析，大家做好准备。”
午休时间，苏砚清在训练室遇到了正在加练的黄少天。他对着屏幕上的神枪手角色疯狂输出，手速快得惊人。
“黄少，还在训练啊？”苏砚清轻声问道。
黄少天像是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按错技能。他匆忙摘下耳机：“啊……是啊，练练新连招。”
苏砚清在他旁边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黄少天立刻否认，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他盯着屏幕看了好久，才小声嘟囔：“我就是觉得……周泽楷那种沉默寡言的类型有什么好的……”
这句话说得太轻，苏砚清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黄少天猛地站起来，“我去买饮料，你要喝什么？”
“不用了……”
但黄少天已经跑出了训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