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絮身体微僵，但没有躲。
“这条没得商量。”萧令珩收回手，语气淡了下来，“要么答应，交易继续。要么……你现在就可以回山，等着乌维什么时候找上门。”
窗外传来河水流淌的声音，远处市井的喧闹隐隐约约。
沉默片刻，苏云絮深吸一口气：“我答应。”
萧令珩眼中闪过一抹满意的光。她从袖中取出早已拟好的契约，推到苏云絮面前。
“签字，画押。”
苏云絮接过笔，在契约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苏云絮，以及赤狄王女的印鉴:一个展翅的血蝶图腾。
笔迹沉稳，印鉴清晰。
萧令珩收好契约，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北方圣山的方向。
“开春了。”她忽然说，“冰化了，路就好走了。”
苏云絮也起身，走到她身侧，并肩而立。
“是。”她轻声应道，“路，会越走越宽的。”
萧令珩侧目看她。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苏云絮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眼中映着远山，映着河流，也映着某种坚定而明亮的光。
那光，让萧令珩心头某处，轻轻悸动。
她忽然伸手，握住了苏云絮的手。
掌心温热，力道不重，却带着某种宣告般的意味。
“苏云絮。”她低声唤道。
“殿下？”
“飞可以。”萧令珩看着她，凤眸深处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但别忘了——”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
“线，在我手里。”
苏云絮回望她，琥珀色的眼眸清澈见底。
她没有抽回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记得。”
记得这线，记得这牢笼，记得这刻入骨血的羁绊。
也记得，终有一天——
她要亲手，剪断这根线。
将它握在自己手中。
窗外，春风渐起，吹皱了沧河水，也吹动了北疆新一年的棋局。
而执棋的两人，此刻并肩而立，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