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有血有肉的手,她刚松了口气,下一刻,她的双手就变成了雪人的两根木棍,而她被人从梦中叫醒。
“快点穿衣服,我们马上得走。”是哥哥把她叫起来的。
醒来黑泽光的第一反应是立刻低头看自己的手,当看见熟悉的双手而不是木棍时,她才确信自己回到了现实。
梦也太可怕了。
黑泽光确认这件事后,没有去回想她到底做了个什么梦,只迅速地穿好衣服和鞋子,跟着哥哥跑出去。
在离开这间小屋时,她听见哥哥说:“我听见你喊妈妈了。”
啊,原来她其实喊出声了吗。
太好了,她喊出来了,而不至于被扼住喉咙一般无法出声,太过无力。
“我梦到妈妈她们了。”
黑泽阵说:“我被你吵醒,听见外面再喊所有人集合。”
“你有梦见过他们吗?那天后。”
“我从不做梦。”
“好吧。”黑泽光叹了口气,她还有点想知道,如果他梦见他们会是什么样的梦,这个梦快把她吓死了,不过醒来后,她还是很庆幸,自己能够梦到他们,能够再次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她刚叹了口气,嘴巴就被无情捂住:“小孩不许叹气。”
这是妈妈说过的话。
黑泽光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表示:‘你不也是小孩!’
他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没有叹气。”
两人斗了斗嘴,就在人群中央看见安德鲁了,他表情很严肃地清点人数,一旁还有不少人正在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
安德鲁简单数了数人头,就朝门外走去,向身后招手说:“出门上车,没来的人就先不等了。”
被叫起来集合的人群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要连夜出发,但他们也没有问的机会,有人还在犹豫,黑泽阵已经带着人跟了上去。
安德鲁打开货车的后箱门,匆忙地往前走,只留下一句话:“年级小的坐后面,挨着杰斯它们坐,别害怕,有笼子,忍几小时就能出来透气了。”
黑泽阵第一个爬上货车后箱,蹲下来把黑泽光一把拽上去,然后迅速在里面找了个隐蔽又舒适的位置坐下。
后面的人有学有样。
因犹豫而迟了几步的人,只能挨着最令人害怕的蛇和狮子坐,还只能坐在地上。
黑泽光压低声音,用几乎是耳语的音量说:“我觉得我们的计划可能会受到影响,气氛不太对,安德鲁很紧张。”
她回忆了一下安德鲁的模样:“他在害怕,看起来很恐惧,但我猜不到他在害怕什么。”
黑泽阵看了她一眼:“怎么看出来的?”
“呃……”她一下子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黑泽光试图剖析自己得出这个结论的思绪,“因为他的语气不自然,他为了不让我们害怕,或者产生躁动而不听他的话,隐瞒了一些东西,他一直在流汗,但不止紧张,还在害怕……”
“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一眼看出来的呀,不要再问啦哥哥。”黑泽光解答失败,倒让自己刚才的说法听起来像胡诌,气得直用头去撞他。
“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林溪玥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吓得黑泽光差点没坐稳摔倒,被黑泽阵及时捞住。
两人同时看向林溪玥。
被两个几乎是一比一长大的银发绿眸同时看着,两个都是乖乖的顺毛齐肩短发,特别精致。
无视黑泽阵不善的表情,林溪玥惊喜地感慨:“哇,近距离看,你们兄妹长得好像,特别像橱窗里的超贵人偶,这谁要是认不出你们的关系绝对是眼瞎了。”
“解释。”黑泽阵冷冷地对差点让黑泽光摔倒的罪魁祸首说。
“好啦好啦,我昨晚在熬夜,然后突然感觉外面有什么光晃了一下,就爬起来扒在窗户上看,看见安德鲁和杰克在说什么,具体什么我没听太清,他们边走边说的,等走近了,我终于能听见具体在说什么了,安德鲁说‘他们已经查到了这里,我们必须现在就走!’杰克说‘我已经叫人去处理货物了,你把马戏团的东西都搬上车,5分钟后叫人集合,立刻出发。’然后他们就急匆匆地走啦。”
“听起来好像他们有什么大秘密哦~惹到麻烦了,要被人追查,”林溪玥眉飞色舞,“好有意思,没想到出国还能长这种见识。”
“这么冷静做什么,说不定你们以后都见不到这种情况了哦。”
“那还是宁愿不要。”黑泽光小小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