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们二人的离开,这里只剩下了萩原、松田,以及和他们认识还不到一天的黑泽光。
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因为下雨,稀里糊涂地就跟着人到了别人家,还借用了浴室和衣服,得到了一杯驱寒的姜茶,被当做萩原朋友来对待。
她想她还是借把伞回家吧,这里离她家很近。
但萩原研二像有读心术一般,猜到了她想离开,就开始找话题。
萩原研二此刻捧着正常版的姜茶,漂亮的眼睛因为美味而眯了起来,像被打理好毛发享受美味的小兽:“我可以叫你阿光吗!你叫我研二吧,要是叫姓氏,我可能反应不过来是在喊我还是姐姐喔。”
黑泽光对此赞同,她在学习日语的过程中,了解到日本人和欧洲人一样,通常会礼貌地称呼姓氏,只有亲近的人才会叫名,不过对于有兄弟姐妹的人来说,可以例外。
她也很不习惯,要是有人叫哥哥的姓,她以为是在叫自己,那很麻烦。虽然现在很少有人能叫哥哥的姓氏,更多的是叫他的代号。
她点头,无所谓地说:“可以呀,就这样称呼吧。”
萩原研二将目光移向松田,询问:“阵平酱?”
“别这样叫我,他们说酱是称呼女孩子的。”松田阵平下意识拒绝。
“但你不觉得这样很亲切嘛,小阵平~你也可以叫我研二酱哦。”萩原研二眯眼笑。
松田不搭理他,他现在处于对性别有些敏感的阶段,如果萩原只是私下叫叫没什么,但现在有女孩子在,还是外国人,他担心她也学着这么叫,有人肯定会哈哈大笑的。
他僵硬地转移话题:“你是外国人吗?”
黑泽光没有纠正他对于“酱”的误解,这是很亲密的称谓,在男性中也适用,不过很少有成年人这么用:“我是混血,妈妈是日本人,爸爸是俄国人。”
“这样啊,那你肯定会说俄语吧。”松田继续僵硬地说。
黑泽光举起手掌,掰着手指头说:“嗯,我会俄语、日语、英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中文,目前还在学希腊语和古英语,古英语的韵律很适合读诗。”
他们目瞪口呆,这莫非是混血的基本技能么,以至于以后的某位金发黑皮遭遇到了如此令人困惑的疑问,最后发展为一次樱花树下的约战。
当然,这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还太过久远。
黑泽光几口喝完了姜茶,站起来说:“可以借一把雨伞吗?这会儿雨小了,我想回去。”
“好啊。”萩原研二站起来,快速从鞋柜上方取出一把宽大的折叠雨伞递给她。
他热切地为她打开房门,又去把她的鞋递过来,忙前忙后却很开心的模样,淡紫色的眼瞳澄澈剔透,是真挚的祝福:“路上小心哦!”
“谢谢你们,谢谢研二的妈妈和姐姐。”黑泽光道谢,她关上身后的房门,摁下开关,自动雨伞撑开。
她想,下次见面要归还伞和衣物,送礼物表达感谢,以及之后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她抬脚踏入雨中。
身后被她关上的房门悄悄打开了,冒出两个脑袋,卷毛的喃喃:“hagi你好像很喜欢她,明明今天才认识,当初我们认识时你可没这么热情,”
“现在这么不舍,她又看不到。”
半长发的说:“但阿光就是很好看,闪闪发光,肯定有很多人想和她做朋友,如果我努力的话就没机会啦。”
“小阵平你才不懂。”
“……你难道就很懂了,小学生。”
“我有跟姐姐一起看电视剧,知道的比你多多了,你也是小学生。”
两个小孩斗着嘴,直到那倒雨幕中的身影消失不见,萩原研二才念念不舍地关上门。
一转身,姐姐就在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萩原研二差点炸毛:“干、干嘛?你在那多久了?”
萩原千速微笑:“你们看了多久,我就在这里了多久。”
她满意地看到面前两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才扔给弟弟一个东西:“给你,她落下的。”
萩原研二灵敏地接住,落入他手心的,是一枚发卡。
他眼睛亮起,下次有理由找阿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