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几渊垂在地毯上手不由得缩了缩。
“我去洗个澡。”
他起身刚要走,手腕忽然被拉住。
“喝完酒不要洗澡,你今天喝了挺多的,明天再洗吧。”
手腕上的温度像一根穿了针的线,刺进动脉直连心脏,岑几渊的手指紧握,成了一团打不开的死结。
“严熵,我觉得我现在酒醒了。”
他回望桌上的酒桶。
“我们把酒喝完,这次不玩女巫的毒药,我们就玩真心话。”
严熵静了片刻,笑着点头。
“好。”
茶几上散落的卡牌被收起,酒液倾倒的声音与洗牌声重叠,岑几渊低着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牌。
“怎么玩?”
严熵用指腹反复蹭着杯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岑几渊拿过半满的杯子往前推了推。
“倒酒,我们轮流倒,谁倒出来谁喝,然后抽牌。”
酒液顺着杯沿滑动,杯中的酒被染成粉色,即将溢出时岑几渊手腕抬起,最后一滴酒液整整好好将杯口盛满。
严熵笑道:“你直接说你想让我抽真心话我也不会拒绝你。”
他接过杯子将酒全部吞入口中。
岑几渊目光顿在那滴顺着他嘴角滑落的酒上,抿了抿唇,看着那滴酒顺着脖颈锁骨滑入衣领。
严熵抽了张牌翻开:“真巧,这张牌是我刚才手里拿着的那张牌。”
他把牌丢在桌上,身体前倾衣领下垂,那滴酒液要落不落地垂皮肤上。
岑几渊躲开这抹目光:“回答吧,有没有一个人,你一直在演不喜欢他。”
严熵撑着桌子,指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牌面上的【喜欢】二字。
“没有。”他声音平稳,听不出涟漪。
那滴悬垂的粉色酒液终于支撑不住,倏然坠落,它在严熵的衣服上洇开一小片湿痕,酒精的气息也短暂揉皱了他的眉,转瞬即逝。
一滴酒而已,洗掉就好了,他想。
岑几渊被掌心的胸针硌得生疼,尖锐的触感刺穿了心底摇摇欲坠的想法:“质疑。”
严熵放下撑着脸颊的手接过这枚胸针,像是早有所料。
岑几渊指尖无声地搭在腕间,感受着皮下规律的搏动,他清晰记得,在严熵接过这枚胸针的瞬间,这跳动的间隔骤然缩短,大概……0。32秒,预想中的震动并未传来,这短暂的节奏也跟着猛地一滞。
严熵垂眸,把玩着手里的胸针。
“人总是执着于喜欢、不喜欢、爱与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开口,语调带上少有的疏离。
“分辨这些耗费心神,浪费时间,岑几渊,我的衍生技能是造梦,我能看到周围人的欲望为他们编织出最完美的梦。”
他微微转动手指,胸针上的钻石在顶光下迸射的光刺目。
“说实话,我觉得他们可笑,被这些无足轻重的情感束缚。”他顿了顿,那光芒灼了他的眼睛,让他下意识眯了眯眼。
“喜欢…爱恨…真是无聊透顶的负担,如果有一天,我不幸被这种东西染上。”
他指腹摩挲着那枚胸针的底座,掂量。
“我大概会把它彻底洗掉。”
胸针在他手里,从始至终,纹丝未动。
岑几渊牵了牵嘴角,笑意还未达眼底就散了:“好吧好吧,我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