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手腕的力道松开,严熵走到玄关,拉开门。
“严熵,其实没必要这样。”
岑几渊垂在身侧的手虚握。
“不如就——”
“岑几渊,”严熵的声音低沉清晰。
“我想。”
“我不选那杯酒,”他握紧门把,回眸。
“是因为我有一杯粉色的毒药了,你是我选的毒药,岑几渊。”
岑几渊僵在原地,血液涌上面颊,滚烫一片。
严熵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
“如果睡不着,等我回来。”门被小心关上。
岑几渊的心跟着轻微的关门声多跳了一拍,酒意都散了大半,他揉了揉头发转身走回卧室。
卧室灯亮着,岑几渊叹了口气,直直倒向床铺。
“…?”他隔着被子摸到几个硬滑的东西,还发出噼啪声响,他皱着眉掀开被子。
“…这”他没忍住笑,拿起严熵的平板打开录像。
“严熵,你哄小孩呢?”镜头扫过床铺。
数不清的棒棒糖几乎淹没枕头和被褥。
“这么多棒棒糖,你不怕我吃出蛀牙?”
他拆开一根塞进嘴里。
菠萝味的,他一愣,环顾四周。
所有的棒棒糖都是菠萝味的。
眼底泛起一丝柔软,他无奈地对着镜头说:“我喜欢菠萝味不代表我只吃菠萝味啊,严熵。”
他咽下舌尖融化的甜。
“你是傻瓜吗…”
卧室感应灯因久无动静熄灭,他躺进糖果堆里,仰头望着窗外透进的光束,目光澄澈,指尖无意识地摸索糖纸。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
看着满床一模一样的糖果,心头那点被强行压下的困惑又浮上来。
那句“你是我选的毒药”,烫得人心口发麻,可转瞬又被这堆笨拙的糖砸得哭笑不得,明明严熵表达占有欲和本能时那么强势,为什么一旦涉及到更细腻、更柔软的东西,他就像个茫然又固执的困兽一般。
严熵好像只理解“需求”和“满足”,自己需要回复他就提供回复方式,同样的,严熵需要的时候也是直接索取。
“分辨这些,耗费心神,浪费时间。”这话像根细小的刺扎在岑几渊的心尖,他看着手中被捏地变形的糖纸,心中的猜测让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疼。
他阖眼深吸一口气,声音很轻:“严熵,早点回来。”
手心的糖纸被捏紧,严熵仰头吐出一口烟,脚边散落几根烟蒂。
心中茫然,他不理解此时心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秋千椅随着他起身在身后晃了晃。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胸针。
粉毛幽灵举着棒棒糖气鼓鼓地对着镜头。
“严熵那个大傻呗自己去买食材,给我丢跟棒棒糖打发我,还说让我等他回家,哼。”
说完又把糖塞进嘴里,绕着床飘了一圈。
“一个棒棒糖就想让我给他暖床?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