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你很喜欢这个?”严熵的指尖再次滑入杯中。
“哪里都喜欢吗?”
岑几渊现在根本没办法完整说出自己的想法,话语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太吵了…很…很疼…”
严熵盯着他的脸,抬手将他汗湿的发丝拨开。
下一秒那股寒意直冲岑几渊的五脏六腑。
“唔…!”
岑几渊完全没想到,呜咽挣扎着,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搂住。
“你喜欢的都会给你的。”
严熵显然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迷恋地看着他在自己怀里抽泣,享受着涌进耳畔夹杂唔咽的低吟。
这是他的玩偶,他笑得餍足又放肆,抬手擦拭这只玩偶眼角如断线般溢出的眼泪。
渊渊,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不会把自己藏起来。
他俯身将那些唔咽全部含入口中,吞咽,在震颤里抬眸望了眼玻璃窗外毫无雨意的夜。
严熵无法理解自己的情绪,不过此时此刻,倒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想。
男人抬手,眼中近乎病态的神色,抚摸着怀里人的眼角。
如果你必须碎掉,那就只有我能弄碎你。
直至紧抓自己肩膀的手无力滑落,严熵起身,被窗外投射的光晃了晃眼睛,抱起昏睡的男人走近浴室。
“哗啦啦——”
暴雨下的天空阴沉,男孩发梢的水滴仿佛和雨滴同频,他回眸,看着身后打着伞奔来的女人。
“渊渊!怎么又出来淋雨,会生病的。”
女人的伞倾斜,男孩目光停在她逐渐被雨水打湿的肩头,下意识伸手轻轻蹭了蹭那片被水洇湿的纯白。
“因为如果一件衬衫本身就是湿的,再怎么淋都是湿的。”
女人摸了摸男孩的额头皱眉。
“你这孩子,自己发烧了不知道吗。”
难怪会说些胡话。
她起身,牵起男孩的手,带着男孩回去的路上却怎么都抚不平自己的眉头。
男孩抬头,看着这把明显朝着自己倾斜的伞,将手抽出挽上那只撑伞的手臂。
那把伞,也被他悄悄推了回去。
回去后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浑身发热昏昏沉沉,只觉得打在窗上的雨好吵,好像和自己站在雨中时敲在耳廓的声音没什么区别,像被打碎的冰屑,没完没了的掠夺着本就稀缺的氧气。
自从他迷上暴雨,他们好像都觉得他是个怪胎。
雨停后,房间那扇小小的窗户总是会投进一束温暖的阳光,可能今天自己的体温太烫,男孩抬手摸那束光,指尖触碰到的还是冰凉。
苍白的手指轻轻收了收,岑几渊睁眼,看着从窗帘缝隙投进来的阳光在自己的掌心旋转,握起来温暖又柔软。
这温暖的来源是腰上的沉重,他回头,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气息。
明明昨晚的这股气息是滚烫的,烫到让他失神失焦。
岑几渊抬手,指尖划过那块隆起的眉骨,想顺着这块骨骼描绘出对方本有的硬质线条,他想向身后的缝隙借一点光,这样才能将眼前模糊的轮廓描地清晰。
腰上的手臂搂地更紧了些,岑几渊目光停在男人上扬的嘴角,口中喃出的声音很哑。
“别装睡。”
“没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