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响,这滴水坠入缸中,激起一圈涟漪,又被更沉重的平静吞没。
“那你呢,你有什么都告诉我吗?”
严熵望着那双因为生病烧的发红泛着水光的眼睛,头顶的光将他没入水下的身体映得模糊。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可以问我啊?这不该是你什么都不说的理由,你到底怎么了。”
岑几渊终于反应过来。
“你知道是不是,”他呼吸在说话间有些急促,猛地拽住严熵的手臂。
“你知道那时候在车上自己的状态不对,是不是?”
“洗完了就擦干,早点去床上休息,你现在状态不好。”
眼看着严熵又要走,岑几渊咬着牙将人一把拉回来。
身体失重,水花四溅砸在墙壁上,严熵的衣服被浸湿,他撑着手臂看着身下将自己紧紧抱住的人阖上眼睛。
“岑几渊,你在挑战我的耐力吗?”
“做吧。”
岑几渊将人抱得死紧,头埋进对方的肩颈低喃。
“做吧,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这是交易吗?”严熵轻笑,将人抱在怀里翻了个个。
“算是吧。”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在涟漪中晃动,岑几渊将头后仰靠过去。
“反正你得告诉我,全部。”
“你发烧呢,好好呆着。”
“少废话。”岑几渊说罢转身,大脑的昏胀感让他这个吻胡乱又笨拙,他扯开严熵的衣服手指伸进去游蹿。
手被拽住,他抬眼望着那双黑眸笑道。
“忍得这么辛苦,你不是向来遵从本能吗。”话落,他伸手环住严熵的脖颈,即便周身被水包裹还是觉得冷,打了个寒颤他靠过去和这幅身体贴紧。
水下相遇,皮肤与皮肤之间的介质滚烫,带着水流的巨大阻力和无法控制的失重感,每一次移动都显得滞重。
“我以为,我已经够烫了……”岑几渊呼吸沉重,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在这片摇晃里晕过去。
“渊渊,别逞强——”
脖颈被猛地掐住没说完的话被打断,严熵被强迫着和他对视。
“看着我,告诉我你是谁,因为我生病…”他痛到声音发颤,又死咬着牙继续质问:“因为我生病就不敢碰我的人是谁?”
膝盖抵在浴缸底部,冷硬的曲面隔得他生疼,水面剧烈晃动溢出边缘,沿着缸壁汇入地上的水渍。
他痛得发抖,头颈不受控地后仰又脱力,倒在严熵的怀里费力地抬着胳膊将眼角的泪蹭掉,攥在对方手臂上的那只手却始终不肯松开,这浴室的空气早在暧昧中变得稀薄,视线被掠地模糊,每一次呼吸身体在剧烈起伏。
“说啊……”他声音沙哑,再次强撑着自己坐起来,没有得到回应让他更加不安。
“说啊!”
“渊渊……”
“我不想听你说这个!”他拽着严熵的头发逼着人仰起头,近乎崩溃。
“不知道自己是谁那我来告诉你,我喜欢的人叫严熵,我爱的人叫严熵你听明白了吗?我tm现在在和谁做,我坐在谁身上你给我看清楚了!”
喊出这些话,几乎用尽了岑几渊的最后一丝力气。
巨大的力道将他扯过去,却叫不停因为害怕无法压抑的心跳,那手臂勒得太紧,他呼吸不上来,也不想将人推开。
“不做了好不好……”
岑几渊发散的瞳孔因为这句哽咽晃动,紧攥的手指终于松开。
“答应我……都告诉我,全部。”
怀里的人没了意识,本就滚烫的皮肤因为长久浸在水里被泡得发红,严熵咬着唇将头埋进这个怀抱里,发不出声,说不出话,莫大的茫然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想阻止时也早就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