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我不爱吃糖。】
【为什么为了一包糖就卖掉我,爸爸,为什么?】
【我下辈子不会再吃糖了……】
耳边的声音重叠,在高速移动中被扭曲着传进岑几渊的耳朵里,他们在忏悔,在道歉,在指责,却没一个声音在和自己说对不起。
所谓坠落,不过是对上升中那股失重感的错觉罢了,在这昏暗之地中将下坠的惊惧和上升的眩晕混淆,最终融为一体,去往更深的地狱。
“哥哥。”符车紧紧攥住他的手。
“不怕。”
四周的壁膜在规律地律动,挤压,每一次蠕动都带来一股酸涩的腥气,岑几渊摸着符车的头,曲起身子将人紧紧护在怀里。
他抬眼看着顶部赫然裂开的缝隙,透下来的微弱光亮将他的瞳孔照得晃动。
他知道那不是推向结局的希望之光,这抹光来自严熵。
脚掌落地,再度睁眼时他看着身处场景心中明了,垂在身侧的手被轻轻拉住,握紧。
“想我了吗?握这么紧。”岑几渊笑着望着这双黑瞳。
“嗯,很想很想,在你说等会见的时候,已经想得快疯了。”严熵握住那只手在自己脸边蹭了蹭。
“哦呦呦,甜死了,怎么没人想我一下啊?”伏一凌抱着胸俯身弹了一下符车的脑门。
“小孩,你想我没?”
符车:“……”
伏一凌刚起身余光撇到他点了点头一愣。
“哟,真想我了啊,想我了刀借我玩玩,我们还得干正事呢。”他贱嗖嗖地把符车刚掏出来的刀抢走,然后把手里那根粗壮无比的棒球棍递了过去。
符车:“……”
他扭头看着简子羽手里的刀和严熵手里的撬棍。
“?”
“眼熟吧,都是你的。”伏一凌笑着回头:“来吧,没猜错的话这就是最后一个场景了。”
几人闻声望去,视野被无垠的暗红充斥,头顶天花板是纵横交错的淡粉色褶皱,从中央像两侧延伸,覆盖着一层水膜,脚底触感柔软,微微湿润。
这是个口腔。
岑几渊目光定在悬垂在正中心的那颗物体,那是一颗泪滴状的物体,足足有一人高,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并不刺眼。
“把这东西毁掉就可以回家了是吧。”伏一凌看了眼对面不打算动手的三人。
“什么意思,让给我们?”
他也没打算客气,转了个花刀刚准备捅进去口中猛地一痛,这剧痛来得突然,他抬手捂着自己脸。
“掉了…?”他吐出自己口中松落的牙,回头看着几人皆是一脸怔愣地看着手掌。
“你们掉了几颗?”
简子羽咬着牙将口中的血沫吞咽:“只剩下两颗了。”
她扭头看着岑几渊默默将手里的牙塞进口袋里,心头一紧。
她还没来得及问余光忽地撇到一个黑影,几乎是下意识就朝着伏一凌扑过去。
那根探针削掉了女生的几根头发,两人滚了几圈扭头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怪物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只由口镜作为头颅的怪物,随着它转身照出了两人惊恐地脸,金属构成的身子被干净到变态的白大褂裹住。
“滋——”
“滋——”
怪物右手上的钻头高速转动,还没等几人反应,飞速朝着伏一凌和简子羽冲去。
“艹!”江岭手背泛光,屡屡光线从地底抽出困在怪物的脚上,还没来得及生效就被崩断,他呕出一口血,眼看着那怪物要冲过去他心口狂跳。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