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是沈家那位不可说的公子了,狱卒立刻合了刀,低眉哈腰在前面带路。
顺着台阶下去,便是一条幽暗冗长的甬道。
因这里是女牢,里面的犯人并不多,见狱卒领着沈琢经过,有人痴痴笑着,还有人在一旁求饶,“官爷,放了奴家吧,只要您肯放了奴家,奴家什么都依您呀。”
狱卒一听这话,迅速将腰上的鞭子抽过去:“老实点!”
一时间,顿时无人敢说话了。
戚如翡原本都打算睡了,听到狱卒的脚步声,立刻爬起来,眯眼打着哈欠道:“怎么着?你们华京的牢里伙食这么好啊?晚上还管宵……”
话说到一半,见狱卒领进来的人时,戚如翡瞬间杏眸撑圆。
“沈琢,这大晚上的,你怎么……”
戚如翡话没说完,狱卒打开牢门那一刻,沈琢已经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戚如翡懵了。
大晚上的,这是闹哪出?!
“阿翡!”沈琢紧紧抱着她。
戚如翡脑子一片空白,难不成是自己做梦啦?!
一念至此,她默默伸手,狠狠掐了……沈琢一把。
沈琢原本酝酿了好多话想告诉阿翡,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戚如翡突然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那些话瞬间全被疼的没了踪迹。
戚如翡手还没松,而是喃喃道:“难不成真的是在梦里?”
“阿阿阿翡,不不是在梦里,”沈琢疼的脸色都变了,忙道:“真的是我来看你了,你你你先松手!”
戚如翡哦了声,又骂道:“你大半天晚上来发什么神经?!”
说着,便要将沈琢推开,可沈琢却不松手。
“沈琢,你……”
沈琢不想松开戚如翡,情急之下,他瞎诌道:“阿翡,有人在偷听。”
戚如翡:“?!”
不止有人在偷听,还有人在偷看呢!
银霜趴在栏杆上,一脸呆滞看着他们。
这让戚如翡有一种,她和沈琢是两只猴子的感觉。
“不是银霜!”沈琢压低声音道:“六殿下一直派人在盯着这里。”
戚如翡立刻就要向四周查探,却被沈琢将脑袋摁在他身上:“别乱动,我来是要同你说胡叔的事,不能让他们听见了。”
一听到事关胡叔,戚如翡立刻不动了。
她也同样压低声音问:“你找到胡叔了?怎么样?他说了什么?”
见面前的两人不动了,银霜便怀疑,自己这是在做梦。
像他们二当家那样的人,沈琢那个病秧子要是敢抱她,她能立刻把他打进棺材里!
梦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银霜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又躺回了稻草垛子上,不一会儿,隔壁便传来了打鼾声。
沈琢抱着戚如翡,轻轻嗯了声:“胡叔说,你七岁那年下山时,中途遇见了张明礼的父亲,欲对一个小姑娘不轨,你替那个小姑娘出头时,失手杀死了他。”
戚如翡沉默了。
这听着,确实像她能做出来的事,但是——
她在沈琢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问道:“那为什么,我现在不记得这事了?”
“傻姑娘,你当时只有七岁,七岁的时候,就算再勇敢,你都还是个小孩子,杀了人,自然是会怕的。”沈琢将戚如翡抱得更紧了:“胡叔说,之后你病了一场,就把这事忘了。”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