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两个人面对面,眼神对视。
陈远山发话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厌的心跳狂奔一百八。
在陈远山阴恻恻的注目里,心脏不仅仅是血与肉,几乎变成了矛和盾,尖锐的矛把他胸膛刺得千疮百孔,又变成盾一下下猛烈撞击,把伤口撞得血腥糜烂,单薄的身躯几乎要扛不住这样疯狂的刺激。
他要吓到碎开了。
陈远山不信任他,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不然陈远山只会问他“做什么”,而不是“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对入侵者的拷问。
陈厌很想说,他是来找李怀慈的,他在这里凝视,意淫,还有诅咒李怀慈的丈夫。
想,就做?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连小三都算不上,只能算个小偷!
并不是道德感在抨击陈厌,这东西他没有,更多的是违法感在警告他。
偷别人东西是不能声张的,要隐瞒,要小心翼翼,要蒙混过关。
陈厌的表情无神,脸上五官闷闷地挂在它们应在的地方,一动不动,只在说话的时候,嘴角扯出细微幅度:
“他是谁?”
陈厌又问:“他在这里做什么?”
三十二岁的陈远山,看着十八岁的陈厌,两张除了稚嫩与成熟的区别,几乎一致的脸,面无表情地互相对峙。
空气里是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萦在陈厌的身边,陈远山不可能不知道李怀慈已经和陈厌接触过这件事,但他没有拆破陈厌的这点小心思了。
“李怀慈”三个字在陈远山的嘴唇里打了个转,含住品了品,一瞬融成了别的意思。
“他是我的妻子,你的嫂子。”陈远山说。
陈厌的心跳更加的剧烈。
他知道陈远山的意思,清楚万分!
我的,你的。
妻子,嫂子。
陈厌比陈远山矮上半个头,尽管陈厌还有的长,但此时此刻他就是低陈远山一头,哪怕昂首挺胸,他也只能被陈远山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向下垂来戏谑冷漠的打量。
陈厌的眼皮又开始狂跳,像乌鸦盘旋在头顶,聒噪大喊:大事不妙咯!
陈厌沉默着放开背身的门把手,门把手向上弹起恢复如初。
门,被彻底关上,这里是只有他和他哥的抓奸修罗场。
陈厌的心脏跳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被失控的心脏鼓动,血液都沸腾翻滚,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安静的,身体里的一切都在做贼心虚的想飞天遁地的逃走。
升腾的体温,发红的皮肤,颤抖痉挛的手,无一不在大叫:我检举!我自首!偷人的贼就是我自己!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绝对不可以被发现!
陈厌向前一步。
陈远山睨他的不屑里露出诧异。
陈厌停在陈远山跟前,他伸出手。
陈远山皱了眉头,没搞懂这令人厌烦的弟弟是什么意思。
陈厌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陈远山一根手指。
陈远山的手臂僵住,眉头重重往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