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栖:“嗯。”
常涛一下子高兴起来:“真的吗?!太好了,哥,周末我我可以回去看看你?我只花我打工挣来的钱。”
少年的语气过于小心,引得长栖失笑:“当然可以,爹妈也想你了。还有,钱给你就是给你,不用省着花。”
“嗯嗯,我周五晚上就回来。”他沉浸兴奋,完全没听长栖后半句话。
长栖只好再嘱咐:“不着急,回来跟我说一声,我让四舅带我去接你。”
话筒那边常涛真的很高兴,连连答应,又讲了一些趣事才意犹未尽挂了电话。
长栖放下手机,干脆席地而坐,坐在自堆的田地小泥坝上,四周张望了几秒,还是忍不住点进微博超话。
里面果然有粉丝正在直播参加综艺的齐菖,画面里他笑得温柔,完全不见私下鬼火黄毛抽烟喝酒的叛逆模样。
颁奖典礼结束第二天,齐菖便迫不及待秘密回来要求换回身份。他回归突然,长栖又没理由拒绝,只能拿钱走人。
临走前,齐菖当然免不了一阵警告威胁,勒令他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长栖再三保证,差点自毁容貌,才被准许安然回家。
这两个星期长栖也在思考办法怎么联系贺闻幼,虽然手机被换成新的,但也不妨碍他把男人号码记得滚瓜烂熟。主要是以什么样的理由接近。
他琢磨许久,总算有点思路,忽然听到综艺来云城录制节目。齐菖不会故意来这边,那就是有人发现了问题。
长栖微微勾唇,顶着草帽看向斜上方铅灰色的砖头堆砌成了一家泥土平房,那外面刷的白墙在陈年累月下发黄发黑,不少墙皮都已脱落,露出灰不溜秋的砖边。
正是原身的老家。
平房院子前站着一个大约五六岁大的男童和一个土黄色狗狗玩耍,两个小朋友抱在一起,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长栖高喊声:“不要在泥地里的滚!”
男童红扑扑的脸蛋闻言嘿嘿露出半口牙齿,呼着狗狗往家里走。狗狗特别听话立即转身跑,还跑得飞快,男童在后落了一步一脚绊倒在地,啪叽一声,狗狗忙折回来,男童便抓住狗狗的后腿,咯咯咯笑着倒地打滚玩。
青草压着泥点子,很快干净的衣服染上湿哒哒的土色。
长栖无奈。
他只好拍拍裤腿,站起身,朝着小平房走去。
越近越可见家院子里晒的到处的谷子和花生,男童已经预感不秒和土狗老老实实的蹲在风吹日晒的木板门后面。
长栖将他拎起来,板着脸说:“常辉,我出门前怎么和你说的?”
“灰灰不知道……”常辉口齿不清的说。两颗眼珠子十分心虚。
长栖见他这模样心道好笑,“不承认?那我把狗狗赶出去。”
“不,不怪哥哥……”
长栖纠正:“是狗。”
“嗯,狗哥。”
长栖:“……”
随便吧。
长栖:“那你答应我不要再在泥地里滚。”
常辉嘿嘿笑,张着脏爪子要抱,长栖连忙躲开。这小崽子,自从他回来后天天晚上给他洗澡,明明这个天过遍水洗个汗意就行了,可他天天把自己弄得浑身脏兮兮的,费力洗澡不说,还要洗他的衣服,每天到晚都苦不堪言的被折磨感。
长栖已经有点明白原身为什么不想留在家里,照顾家里的活不说,还要照顾五岁弟弟,谁愿意?
更何况,还有两个年迈的爹妈。
长栖灵活走位远离脏原处,看了看日头,也差不多要到接人的时候了。
临走前,他再次警告常辉让他不要打滚,也不知道小崽子听没听进去,叹气一声,出门往村长家走。
原身父母身体都不好,一个坡脚,一个佝偻背,找不到工作,靠每月两个人的低保活着,平时都闲在家,这不现在正值农忙,村长好心让他们去家里做点手工活抵补请挖掘机的钱。
这个村叫坡家村,除了他们家不会,全村其他都靠种果树种田为生,但种果树利薄,又不会宣传长年滞销,所以年轻人基本上都出外打工了,路上能见到的也只有稀少的几个中年妇女,剩下都是聚在土房门口或者坐着小板凳聊天的七八十岁老头老奶奶。
长栖只要路过就和他们打招呼,绕着七拐八拐羊肠小道,每一个拐角就跟刷新NPC一样出现一只老头老太太,直到听着成年狗叫,终于到了村长家。
村长今年五十左右岁算是比较年轻的了,上个月来了一个下乡的年轻人教几个村干部怎么利用平台宣传村里的黄桃,正巧,他们一个不在,村长正在纠结怎么回复评论,长栖来了。
那眼神可谓是看见了大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