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栖轻嗤一声,取来一颗葡萄也不作戏了,径直探入其中推进去。
温茗浑身一抖,发颤着小小呻吟一声。
“……你。”温茗受不住般挺直胸膛揽住他的脖颈,对上那双淡然的眸子委屈感随之而生,“你,你为何生气?孤做错了哪里?”
长栖不阴不阳道:“奴婢哪儿敢啊,您没错。”
他话这么说,但手下动作却是半点不停大不敬之事。
没过多久,温茗便难耐地直绷紧全身,如从水中出来,银色面具都随之散开。一张仿徨无措的清俊脸展显眼前,像迷失的羔羊般单纯不知逃生,困于火热的地狱里被一次又一次蒸融,最后竟贪恋其中。
一个时辰后。
头顶月如银盘白如霜雪,屋檐角斜斜的倒映着像疏梅,暗香浮影间,月华流转,如银河般倾泻下方阶梯,煞是婉转悠扬。
长栖命人送来玄狐大氅披在怀中人的身上,那皮毛比他之前穿着的还要珍贵几分。
“殿下近日的身体似乎好了许多。”
他边说边低头看向额头浮现鲜红红痣之人。
温茗也有此感觉,虽然精神头还与往日一般,但似乎高烧不再频发。
长栖见他有感知,心下总算舒坦了一点,他花了所有积蓄当然不能是白花的,只要不出太大的人为意外,寿终正寝绝对不是问题。
想此,长栖又阴阳起来:“奴婢听说白日里有几个小乞丐冲撞了您的车驾,您不但没有责罚,反倒还赏了粥米?
——真是妙啊殿下,您为何不等他们聚得再多一些,好让神策军试试新的弩呢?”
温茗:“……”
他终于明白为何今天会遭此“劫难”。
温茗尴尬笑了声:“中尉公勿怪,孤这回是看清楚了,他们真的是乞丐。”
长栖呵了一声:“是吗?可奴婢怎么觉得,您不像是知道自己真的只有一条命的样子。”
温茗:“……”
长栖见他又不做声,再次冷哼:“殿下今晚不来找奴婢,奴婢也是要找去您的。”
温茗一惊,他这几日都就寝于大理寺,假使今晚他没来,这人定要在那里放肆。
他忽然一阵后怕。还好还好。
“殿下身子如今好了许多,说不准是奴婢‘亲力亲为’的功劳,”长栖不紧不慢掌心抚摸太子殿下背脊,直把人摸得轻轻颤栗,“日后,殿下定要加倍犒劳奴婢才是。”
温茗忍不住说:“白日不可——”
“由不得您。”
温茗:“……”
长栖面色沉沉地抬起他的下颌,对视于他:“殿下该不会忘记奴婢是什么样的人吧?”
温茗一怔。
“奴婢受尽折磨爬到如今这个位置,若是因为殿下的偏差功亏一篑,奴婢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殿下。所以,殿下最好想法设法保住自己的性命,奴婢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您受伤的消息。”
温茗闻言视线不由落在那条扭曲得像蜈蚣的可怖疤痕,欲待说话。
“不然,干脆奴婢现在就杀了宣王。”
温茗:“……”
长栖眼底的不耐烦不似作假,仿佛忍到极限,“一个小小宣王奴婢杀之轻而易举,他一死宸妃党溃散必败,奴婢也早在陛下平日饮用的茶水里放了剧毒,只待明日不给予解药便可暴毙而亡。至于皇宫禁军皆已掌握,燕元德也将私兵凫渡曲江进内慈恩寺,奴婢只待解决殿下,便能亲手做到手刃仇人为家族平反。”
他边说边将手慢慢缚于温茗的脖颈。
温茗望向他半点不带躲闪。
“中尉公不是称孤为宝贝吗?那中尉公可舍得?”
长栖抽回了手,低笑道:“确实舍不得,那便换个法子,囚禁殿下,殿下意下如何?”
“……”温茗何其聪明,一瞬便知晓他之意。
他的双眸涌动着灿烂如星的光辉,道:“如无孤,中尉公怕还是要费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