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却不一样,少爷直接扯着他:“你跟我一起去。”
他也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一天,真被少爷带到舞厅以后并没有太过慌张,好歹他现在也是去过好多次文会沙龙的人,顶多就是脚有点发软。暧昧的光线中,黏腻的香水味和刺鼻的烟味糅杂在一块儿,把空气污染得浑浊不堪,这些都是其次,他根本不知道该把眼神往哪放,舞池里,舞女们扭动着水蛇般的纤细腰肢,盈盈肉致,白白的脸,红红的唇,漆黑乌发,她们的旗袍与夫人、学生的不同,开叉开到大腿根,稍一动作,便像是要似有若无地泄-露裙底风-光。
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掉进蜘蛛精洞穴的小和尚,纵使一直让自己不要去注意,依然不由自主地面红耳赤,只能低头看地面。
少爷就坐在他身边,旁边的人嘲笑说:“真是破天荒啊,这不是晏少你的心肝宝贝吗?居然舍得带出来了?”
晏白说:“好歹是跟了我那么久的奴才,他都十八了,还是个雏儿,忒的没出息,我这不带他来见见世面了。你们给挑个漂亮的姐儿给他开开-荤。”
“帮你挑有什么好处?漂亮的姐儿好找,你这个小奴才我可以眼馋很久了,你能把他送给我不?一个天天帮我写功课可比姐儿要难得,要找女儿玩儿的话,哪儿没有啊?”
“是啊,是啊,把你的小奴才借我们使使呗。我正愁月底考试怎么办呢,要是又考个不及格,我爹非得扣我的零用钱不可。让你的小奴才租给我帮我去考试呗,我给你一百块,不,两百!”
“你们咋这么聪明呢?我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么干?说的好啊,晏少,干脆把你们的小奴才设作共用吧?专用来帮我们考试。我们也不会白用他的。”
晏白把手搭在叶梦舟的肩膀上:“你们不都说他是我的心肝宝贝了吗?他是我一个人的,你们就别想了。”
“你这就太小气了吧?不就稍微借来用一下吗?又不是要睡他。”
“你可不能对兄弟见死不救啊。”
“五百?五百呢?你再要更高的价,那我……那我只能写张欠条先赊着了。”
台上演唱的当红-歌女亲自来招待这群公子哥,她的身材丰腴有致,妩媚美丽,声若黄鹂,笑盈盈地问:“我远远就看到了,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这位是谁啊?”
少爷的朋友和她调笑:“哟,这不是薇薇吗?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没见过吧,这是我们晏大少爷的宝贝儿。”
歌女讶然,目光在他身上打转,看得他浑身上下不自在:“哟,是吗?”
“是啊,让他把人借出来帮我们写作业都不愿意呢。”
旁边的人推了晏白一把:“晏白,你不是说要找个人给你的小石头破-处吗?这不就是个好人选?让薇薇帮忙呗,行吗?薇薇,好好教教我们的这个小弟兄,到时候给你封个大红包。”
歌女半点不觉得尴尬,反而娇笑起来:“你们这小弟兄还是童男子啊?那我可不能收你们的红包,还得给他包个红包呢。”
他如坐针毡,头皮发麻,别说回话了,头都不敢抬,装作与己无关。少爷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越握越紧,他抬起头,这才发现从方才开始少爷一句话没说,唇边的笑容似乎也愈发勉强僵硬了。
40、第43章
他尴尬得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那个歌女还靠了过来,裹挟着一股香风拂面而来,惹得他不由自主地满面通红。他越是这样经不起逗弄,旁人便越觉得有趣,越来越过分,都快往他腿上坐了。
他又不敢说什么,只能一直赔笑,怕少爷怪他坏了大家的好兴致。他抬起头,为难地看了少爷一眼,少爷没在看他,正在同别人说话,这时,手臂外侧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挤按了下,他过了片刻才意识到是什么,登时手足无措起来,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女人便要往他大腿上坐。他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忽然,他觉得腿上一凉。原是一杯酒泼了过来,洒在了歌女的裙子,和他的裤子腿根,洇湿了一大片,布料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好不难受。
歌女“啊”地叫了一声,跳了起来:“这是我的新裙子,裁好后我才穿过一次!”
晏白拿着个空酒杯:“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把你的裙子弄脏了。”
他从钱包里抽了一张钞票出来,随意地塞进歌女敞开的胸前的沟壑之中,惹得对方一阵娇笑。接着嘲弄起自己的小奴才来:“瞧你那样子,真不该带你出来的,尽给我丢人。跟我过来,我帮你弄干净去。”
他直接被少爷抓着手腕提了起来,还没站稳,就被拉走了,膝盖磕到沙发脚,好险要摔跤,又硬生生被人扯上来。
他一声不吭地跟着少爷走进阴暗杂乱的小道,鼎沸笙歌渐渐被抛掷在身后,几个下台的舞女匆匆路过,目光疲惫,刚才舞台光下精致美丽的脸庞近看甚是吓人,粉太白,嘴太红,被汗水浑浊,眼睛旁边一团黑污,疲惫地从他身边匆匆掠过。
“你在看什么?女人就那么好看吗?”少爷冷冷地问道,扣住他手腕的手抓得更紧了。
旁边没人了,他觉得胸口堵得慌,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道:“明明是少爷您整天去花街柳巷,女人好不好看您肯定比我清楚。问我作什么?”
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这话显然是火上浇油,本来就不知道为什么在生气的少爷一下子更冒火了:“你还顶嘴是吧?”
他不敢再说话了,径直被拉进了一个阴暗的房间里,他嗅到葡萄酒的香气,是个洋式的酒窖。少爷直接把他往墙上按,覆身而上,粗重的喘息带着一丝丝酒味喷在他脸上:“你刚才看了那个女人吧?她碰到你哪里了?她还坐到你大腿上了吧?*了吗?刚才要是没有那杯酒,你是不是就顺水推舟跟她走了?你很期待是不是?”
这个房间肮脏阴暗,实在不是个好地方,难受得喘不过气,不知是因为这个密闭的房间空气太过稀薄,还是身体像劈开一样疼,又或是极端的羞耻感,他抓着少爷的肩膀,汗把领口都浸湿了。
有脚步声接近,他顿时紧张起来,少爷却仿佛浑然未觉,依然我行我素。
他整个人紧绷起来,少爷倒吸了一口气,低喘一声。
开门声响起。
并无侥幸可言,那路过之人进门而来。
他一个瑟缩,往少爷的怀里躲,把脸藏住。少爷抱住他,门外照进一束光,照在少爷的挂着汗珠的脊背和鬓边,他冷冷地对门外的人说:“出去。把门关上。在我完事前,别让人进来。”
那人战战兢兢地应了声“是”,蹑手蹑脚地退回去,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