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你何时也学会油嘴滑舌推卸责任了?莫不是跟外面的人混久了,也沾染了一身市井之气?”
这话针对性就有点强了,五皇子想装听不懂都不行,头一回心里有了郁闷,想反驳太子哥哥。
“这世上的人三五九等,各司其职各有分工,缺了谁都不行,太子哥哥身为储君,理应一视同仁爱民如子,而不是这般带有偏见。”
游手好闲的弟弟难得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倒让太子有些惊讶,敛眉正色道:“你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有人教你说的这些话?”
“弟弟如今见识广了,认得的人多了,颇有感悟。”
五皇子讲义气,坚决不供出沈芜,何况不知为何,他内心不是很想在太子哥哥面前提到小表弟。
若是太子哥哥对阿芜感兴趣,经常召见他,那么阿芜跟太子哥哥感情变好,恐怕就看不到自己了。
“整日呆在宫里,你又能从哪里见识到不一样的人,周琛,孤再问一遍,你刚刚是想去哪里?或者说你想去找谁?”
太子话语陡沉,不再绕圈,直接撂开了说。
五皇子想找理由都不行了。
他也没那个跟太子兜圈子的脑力,遂泄了气,老实交代。
“太子哥哥又何必再问,除了去找阿芜表弟,弟弟我还能找谁,阿芜表弟小小年纪就一个人远离国土来到这里,人不生地不熟,也没个好心人照应,上回落水更是九死一生,潺潺弱弱身子就没好过,我若不管他,他就更可怜了。”
五皇子说一句叹一声,好像惨的是他自己,感触特别的多。
太子目光如钩,轻嗤道:“你倒是怜香惜玉。”
“可不是,”
五皇子下意识地回,随后一愣,怎么能将这种词用在小表弟身上呢,太不庄重了。
“既如此,那就让他搬到宫里,就近照顾,省得你日思夜想,不思进取,惹得父皇不悦。”
召小表弟进宫?
五皇子彻底傻眼。
太子哥哥这又玩的哪一出,明明问的是他要去哪里,怎么扯到让小表弟搬到宫里。
“不,不妥吧!”
其他几国质子都在驿馆里住着,只召小表弟一人,别人会怎么想。
“你还知道不妥,可你又是如何做的?你若懂得分寸守规矩,孤又何必费这周折。”
五皇子被太子说得面色微晒,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招摇了,不过他也是情不自禁,谁叫小表弟那么乖巧可人,他总是忍不住想接近。
“那弟弟这就出宫一趟,跟小表弟商量,看他愿不愿意进宫。”
“进不进宫,由不得他,你的任务只是告知。”
然而,当五皇子兴致匆匆赶来,将这好消息告诉给沈芜,沈芜却是受到惊吓般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半天说不出话。
“表哥,你别逗我玩了,我一个质子,没有天子宣召哪能随意进宫,还是搬到宫里去住,你不要让太子也跟着你瞎胡闹啊。”
宫里全都是洪水猛兽,她疯了才想进去。
“太子哥哥也是怜悯你的境遇,特许你住到宫里,我要见你就不用这么来回奔波了,太子哥哥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他这时候恐怕已经到父皇那里请旨去了。”
沈芜此刻的心情怎一个乱字了得。
怪不得戎衡几次提醒她不要跟五皇子接触太多,可谁又能想到太子会宣她入宫。
“表哥,你觉得太子殿下是真心实意为你我考虑?”
别开玩笑了,她是不信的。
五皇子愣了愣,笑着反问:“不然呢?”
不管太子哥哥到底如何想的,都不重要了,只要他不改变主意,阿芜就必须进宫。
沈芜内心狂躁,连送五皇子的心情都没了。
想进宫想获得重视的小王孙已经不在了,沈芜只想低调避世,却偏偏逃不开这纷繁复杂的人情世故。
圣旨来得很快,翌日潘英前来宣的旨,沈芜作为五皇子伴读,赐住东宫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