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川觉得今晚的郁闲闲跟往常不太一样——
往常他一到家,郁闲闲无论在做什么,都会跑来玄关同他打招呼。
可今天他到家之后,却没第一时间看到郁闲闲身影,而是一直走到了客厅,才看见郁闲闲就窝在沙发里看平板。
不知看什么看得那么专注,一直到他叫了一声“闲闲”,郁闲闲好似才发现他回来了似的,从平板中抬起头朝他随意挥了挥手,也根本不像往常那样热情,竟就又低头继续看平板了。
两人一起吃晚餐的时候,郁闲闲也一直很沉默。
虽然往常他们吃饭时候交流也并不算很多,郁闲闲从不问他任何工作上的事情,当然也鲜少讲自己的工作,但郁闲闲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总会叽叽喳喳同他讲些诸如——
“你回来时候看见了吗?小区门口的枫叶都红了,特别壮观!”
“今天外面雾好大,看起来简直像寂静岭一样,老公你看过寂静岭吗?”
“草莓季到了!今天的草莓超级好吃,又大又甜,老公给你吃一颗!”
……
这一类在萧清川的世界里可以判断为完全无用,却让他很喜欢听的闲聊。
可今天,吃晚餐的全程,郁闲闲竟都没有主动同他开启过一次话题。
即便他很绞尽脑汁抛出了两次前所未有的闲聊,可郁闲闲却也回应得好像兴致缺缺。
就连晚上做的时候都是如此——
郁闲闲往常总是不知羞臊毫不忸怩的,舒服了什么称呼都叫得出口,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什么“老公好厉害”“哥哥太深了…”“慢一点点好不好Daddy?”诸如此类的,郁闲闲都说得格外顺口,总是激得萧清川全身血液沸腾不已,恨不能用更恶劣的方式封住那张过分勾人的小嘴。
可今天郁闲闲却一反常态的安静,全程除了间歇难以忍住溢出两声破碎气音之外,竟就没再讲过任何别的话,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来索吻。
萧清川很不习惯,也很不痛快。
可他甚至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明明中午他们分开时候,郁闲闲态度都还同往常毫无分别,可仅仅一个下午没见而已,怎么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结束之后,凝视着郁闲闲睡颜,萧清川很认真自我反思,可却实在毫无头绪。
对待那只偶然发现的小野猫,虽然萧清川内心毫无波动,但他知道郁闲闲同他不同,郁闲闲是很有爱心的小朋友,因此萧清川当下已经尽所能表现得不漠然了。
在宠物展的时候,萧清川也很确定自己花一百万,从那个外国男孩手里收回郁闲闲的签名照时,也绝对没有让郁闲闲发现。
那究竟还能有什么问题,会惹得郁闲闲对他态度突变?
一时之间实在想不清楚,可萧清川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面对事业尚且如此,又遑论是此时面对他在这世上唯一真正在意的郁闲闲?
因此虽然暂时没有头绪,但萧清川还是决定要采取一些措施。
一些让郁闲闲能对他态度恢复如常,不像今天这样冷淡的措施。
他该怎么做才好?
萧清川眉心敛得很紧,头脑飞速运转着,如同放电影般,一帧帧一幕幕回顾他对郁闲闲的所有了解。
最后,萧清川脑海内的画面停留在了——
今天在路边看到那只小野猫时,郁闲闲满眼怜意的模样。
骨头里的恶劣与病态在这一刻陡然攀上巅峰,萧清川眼眸都神经质般轻轻颤了一颤。
某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再难压制。
萧清川不再犹豫,他忽然站起身,径直往露天阳台走去。
冬天的晚上,他身上竟只披了薄薄一件丝绸睡袍。
萧清川痴迷又祈祷般想——
既然郁闲闲对路边一只野猫都能那么怜爱怕野猫受冻,那自己是否能贪得郁闲闲半分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