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耳边说道,声音带着湿气,比水更凉。
“Notsomeromantictragedy。Justconsequences。(不是什么浪漫悲剧。只是后果。)”
指腹重重地在那刚刚被揉红的嘴唇上按了一下。
“今晚就在这儿睡。”直起身,开始解自己那件湿透的衬衫扣子,语气不容置疑,“Staywithinmysight。OrIlltieyoubacktothatsofa。(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否则我就把你绑回那张沙发上。)”
被强制唤醒的少女脸上还有着些许茫然,但她能感受到冷。湿透的衣服贴在肌肤上的触感并不好受。
她抱住自己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才茫然着眼神将脑袋侧着轻轻靠在张靖辞的胸口,听着他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呆呆道:“这个梦好真实啊……”她吸了吸鼻子,脸上泛着些不正常的红晕。
好像有点发热了。
小姑娘娇生惯养长大难得经历这种长时间的生理和心理上的‘折磨’。
她恍恍惚惚地蹭了蹭他的胸口,闭上眼睛,喊:“张靖辞?”
第一声没得到回应,她便再喊,再喊,再喊。
张靖辞、大哥、哥哥、坏张靖辞、臭张靖辞。
然后她喊累了,有点委屈,似乎是身体实在难受、她又张了张嘴,抬起脑袋看他,但是过了好久才出声:
“张靖辞,我好像生病了,你离我远点吧。”
她有些不舍地将脸后仰。
滚烫的触感透过湿透的衣料传导过来,那种温度攀升的速度远超常理。张靖辞的手掌贴着那纤薄背脊,眉心不自觉地聚起一道深刻褶皱。
Fever。(发烧了。)
麻烦精。
他甚至没来得及去分析那句“做梦”背后究竟是逃避还是真傻。
怀里这具身体软得像一滩烂泥,呼吸里喷出的热气灼得他脖颈发痒。
原本充斥在这个空间里的肃杀与冷酷,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热搅得粉碎。
张靖辞抬手,掌心复上那张泛着异常潮红的脸。指腹下的温度烫手,脉搏跳动得急促而紊乱。
“Dontberidiculous。(别犯傻。)”
他冷嗤一声,声音却比刚才那种刻意的冰冷多了一丝真实的恼怒。
不是对她,而是对这个完全脱轨的局面。
精心布局的惩戒,最后竟然是因为这种低级生理反应而草草收场。
他没有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只当是某种噪音。直到那句“离我远点”钻进耳朵。
张靖辞停下要把人往外抱的动作,低头审视着那张已经烧得有些迷糊的脸。她试图后仰,那点微弱的力道在他看来就像是羽毛拂过。
“Sickleaveapproved?(病假批准了?)”
他没有退开,反而上前一步,手臂收紧,强行将那个试图逃离的脑袋按回自己胸口。
湿透的衬衫布料没有任何阻隔作用,两人的心跳隔着一层皮肉撞在一起。
“既然知道生病了,就闭嘴省点力气。”
也不管那一身水会不会弄脏地毯,张靖辞大步流星地走出浴室。
主卧的空气比浴室干燥冷冽,中央空调恒定在二十一度,对于此刻的高热病人来说并不友好。
将人放在那张宽大的深灰色大床上,他没有任何停顿,单膝跪在床沿,手伸向那件依然湿哒哒粘在她身上的衣物。
手指触碰到那些因为吸饱水而变得难解的扣子。
Inefficientdesign。(低效的设计。)
他皱着眉,动作却精准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