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dymemory。(身体记忆。)
Evenifyourmindforgets,yoursoulisscreamingforme。(即使你的大脑忘记了,你的灵魂还在为我尖叫。)
一种近乎惨烈的狂喜与更深重的绝望同时扼住了他的喉咙。
张经典看着她茫然地擦拭脸颊,那副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流泪的无辜模样,让他几乎忍不住想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紧她,吻干那些泪水,告诉她他是谁,告诉她那些该死的、被张靖辞抹去的真相。
但他动弹不得。
张靖辞那句冷酷的判词像一堵看不见的墙,横亘在两人之间——“让她以为自己还有一个清白的、正常的家。”
只要他越过这道线,只要他哪怕流露出一丁点超出“兄妹”界限的情愫,就会彻底粉碎她此刻脆弱的平静。
她会崩溃,会痛苦,会因为无法承受这背德的重压而再次受到伤害。
而他,宁愿剜出自己的心,也不愿再看她受哪怕一点点伤。
“别……别哭。”
张经典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他强迫自己收回那只想去触碰她脸颊的手,转而抓起桌上的抽纸盒,胡乱抽了几张纸巾,动作笨拙得像个初次犯错的孩子。
“是不是伤口疼了?还是……还是我身上烟味太重熏着你了?”
他语无伦次地找着借口,试图为这莫名其妙的泪水找一个合理的、安全的解释。
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敢盯着她下巴上那一滴摇摇欲坠的水珠,拿着纸巾的手凑过去,却在离她皮肤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住,生怕指尖的颤抖会泄露他快要爆炸的情绪。
“我……我去叫医生。”
他猛地缩回手,仿佛被烫了一下。那种只能看不能碰、只能以“二哥”自居的痛苦,比当初看到她躺在血泊里还要折磨人。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没有敲门声,直接而强势。
皮鞋踩在地面上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这个充满压抑情感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张经典像是被惊醒的困兽,猛地转过头。
张靖辞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护士。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深蓝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那副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挡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完美、冷酷、无懈可击。
“探视时间结束了。”
他的目光在星池满是泪痕的脸上扫过,然后定格在张经典手里那团被捏皱的纸巾上,眼神冷得像冰。
“病人情绪波动太大,不利于伤口愈合。”
张靖辞走进病房,那股属于他的、带着淡淡冷感的压迫力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他没有看张经典一眼,径直走到床边,自然地接管了局面。
“怎么哭了?”
他从张经典手里抽走那几张纸巾,动作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剥夺意味。
随后,他弯下腰,用自己的指腹——干燥、温暖、有力——轻轻拭去了星池眼角的湿意。
“二哥太吵了是不是?”
语气温和,带着一种对待易碎品的耐心,与面对张经典时的冷漠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