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祝,扶我去暗室吧,不要耽误久了,徒增他怒火。”楚慎说罢,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咬着牙往外走去。
一身内伤撕扯着,尖锐的痛楚实在难熬。
每走一步,都好像有无数刀片搅动五脏六腑。
可楚慎还是沉默着往外走去,仿佛感觉不到痛。
又或者,根本不在意这一身的痛,甚至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到了暗室,余祝也只能在外面等着了,楚慎扶着墙无比艰难的走向那片黑暗,每一步都仿佛得耗尽十二分的力气。
他额头上开始有冷汗浸出。
却不是因为伤。
而是因为这十年来一次又一次摧残身心的罚,早已刻入灵魂深处。
楚慎刚走到暗室中央,后颈突然爆发出一阵刺骨的尖锐痛楚!
“呃——!”
楚慎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感刺激得重重跪下去。
这个动作,刺激得他全身内伤都撕裂般的痛起来,和后颈的尖锐刺痛搅和在一起,像是要把他撕成碎片。
楚慎倒在那满是陈旧血迹的地上,银白发丝被汗水粘腻,生理性泪水濡湿睫毛,一双浅色的眼眸低低垂向地面。
然而他的第一反应,是拼了命将双手伸向地上连接着锁链的那副手铐。
在剧烈的痛楚中,楚慎颤抖着锁住自己双手。
然后缓缓扯住锁链,强压下所有挣扎的冲动。
他面前的监控闪着暗红的光点,仿佛在沉默着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崇幽,浊镇被指挥署里应外合,你没能逃出来。”冥枭的声音冰冷无比,带着阴沉的杀意,“赤幽不如你,但他都逃出来了,你怎么会被抓。”
楚慎在来的路上,已经设想了无数问题,编排了无数说辞。
可后颈那尖锐的痛将他的思绪彻底打乱了。
他失神的眼望向前方,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体内的“锁”突然爆发出一阵更强的刺激,不止是后颈在痛,全身的神经都产生了一种被扯断似的幻痛!
楚慎按耐不住剧烈的挣扎,双腕很快被手铐磨得鲜血淋漓。
然而他只是咬着牙,沉默着等剧痛减轻。
等锁没有了什么反应,他才缓慢的重新起身跪好。
“浊镇是赤幽的地盘,我没有后手。”楚慎轻声道。
这个解释,不但是在说赤幽逃走是因为早有准备,更是在提及赤幽独自逃跑,或许存了刻意把他留给指挥署加害的意思。
冥枭那边沉默了片刻,锁带来的痛楚也终于是暂时停了下来。
但刚才的挣扎却已经足够牵连之前所受的内伤。
楚慎哪怕呼吸都已经尽量隐忍,却还是能感觉到体内的伤口似乎都崩裂开,混乱的痛感就要将他的神志都彻底吞噬。
“这几天,那个最高指挥官没有将你羁押在指挥署?”冥枭问着,语气却平淡得没有什么询问的意思,“你这段时间被关在那里,发生了些什么。”
楚慎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瞬颤意。
冥枭这么问,就说明已经很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