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叙白脑子里在嗡嗡作响。
他顾不上冲上来、像只鬣狗一样伏在地上舔舐血液的孤魂,直接抓住长生的胳膊,厉声质问:“你在做什么?!”
目光下滑到那道伤口上,看着几乎没有自愈迹象的伤痕,言叙白心中更乱。
“我教给你的,你都忘记了吗?”
言叙白一边慌乱地帮长生止血,一边沉声追问,当掌心触及到更多凹凸不平的疤痕,言叙白终是没办法再保持自己的冷静。
夺过长生手里的匕首,一刀了结还想继续触碰长生的孤魂。
言叙白脸色难看,盯着长生的眼睛像是在冒火:“泠长生,我在和你说话。”
言叙白的怒气与失态被长生尽收眼底,他默不作声地盯了言叙白一会儿,然后瞥开眼,看着孤魂曾趴过的地面。
“没了他,还会有其他的东西过来。”长生轻轻开口,清清冷冷的声音无比平静,像是一潭死水,任何事情都激不起来波澜。
他将自己的手臂从言叙白的手心里抽出来,继续道:“若是换一个过来的话,可能不会有他听话。”
“毕竟不是每一个鬼都愿意只喝我的血……”
言叙白眉头皱得更紧:“你在说什么?难道你在用自己的血和他做交易吗?”
长生叹息一声,收回目光,掀了掀被子就想重新躺下去。
可言叙白不给他这个机会。
言叙白干脆利落地再一次握住长生的手腕,目光沉沉地和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对视良久,他确定了一件事情:“你根本没有继续学下去对不对?”
如果长生一直坚持修炼的话,就算不是孤魂的对手,那手臂上的伤疤也不会愈合的那么慢。
“为什么?我走的时候……”
他话还没有说完,长生却像是已经受够了一样,激烈地挣扎起来:“放开我!”
就算手臂上的伤口被言叙白治愈,但论力气,体弱多病的长生怎么可能会是言叙白的对手。
因此,长生挣扎了半天,除了将自己累得脸颊通红,言叙白那只大手依旧像是钳子一样死死地禁锢着他的手臂。
情绪有些激动,潜藏在长生身体里的疾病也非常没有眼力见地出现。
长生剧烈地咳嗽起来,额头、脖子……快速沁出一层薄汗。
急促、难受的喘息声像是一盆凉水,硬生生地浇灭了言叙白心里升腾的怒火。
他松开长生的手腕,慌乱地去抚长生的后背。
但长生的情况却一点好转都没有,连眼泪都咳出来了,胸腔也起伏剧烈。
长生痛苦的声音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打着言叙白的心脏,估计是太过慌张、太过急切、太想让长生快一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