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车还没到泠府,就听见一阵喧哗声,十分热闹。
言叙白让牛肉汤不加香菜帮自己赶车,自己则盯着人满为患的泠家大门叨叨:“不知道还以为是谁过八十大寿呢。”
马车走到一半就不能往前了。
言叙白护着长生下了马车,又护着长生随着人流走到了泠府大门前。
小厮热情地接待着每个前来赴宴的宾客,忙得满头大汗。
小厮才送走一个客人,接着就是长生,他没看清长生的脸,下意识地说:“公子给看一下请帖。”
长生没动,这让小厮十分奇怪。
他皱着眉头抬头,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那双淡紫色的眼睛:“长、长生少爷?”
长生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平淡:“我没有请帖。”
“这……”
小厮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像是害怕沾到什么晦气一样:“老爷说了,今天宴请的宾客都得有请柬,谁也不能例外。”
等了你许久
小厮的声音并不算小,他们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
目光纷纷落下,伴随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声。
言叙白一直站在长生的旁边,第一时间发现了长生的僵硬和不适,也发现了长生微微向后挪、想要逃走的步伐。
言叙白悄悄扯了下泠长生宽大的袖子,嘴唇没动,却有声音传入长生的耳中:“别怕,我在这里。”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不要担心后果。”
“我今天扮演的可是你的侍卫。”
霸凌、欺负只会有一次和无数次。
忍让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会让那些恶人良心发现、迷途知返,只会让他们给受害者贴上“好欺负”的标签,然后变本加厉。
言叙白很清楚这一点,站在他的角度上,他并不希望长生默默忍下。
但是,受害者同时也有恐惧、害怕甚至逃避的权利。
无论哪一种选择,在受害者的角度都是可以理解的,真正错的、应该被审判的只有欺负受害者的恶人。
所以,言叙白并没有直接为长生做选择。
他愿意成为长生的后盾,守着长生。长生选择反抗,他就护着长生不受伤;长生选择离开,他就半夜过来把欺负过长生的人都揍一遍。
言叙白一边想,一边狠狠地攥了攥拳头。拳头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声,言叙白已经在想应该怎么打才能在人的脸上留下匀称的黑眼圈了。
小厮就站在长生的不远处,一直弯着的腰在长生这里倒是挺得笔直,甚至带着一点高高在上的意味。
他看着垂着眼睛的长生,心里又怕又觉得可笑。
怕的是被长生少爷的“晦气”沾染上。当年夫人刚怀上小少爷,不就差点因为这个长生少爷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