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掀起眼皮,静静等着言叙白的下文。
言叙白抿了抿嘴唇,继续说:“以为你不怀好意,还以为你是想劫色,结果……你只是咬了我一口。”
长生一顿,双手撑在言叙白的大腿上,起身:“你是在怪我咬了你,还是在怪我只咬了你?”
长生一边说,一边倾身靠近言叙白。那双淡紫色的眼睛因为刚流过泪的缘故,纯粹而又干净,不带一丝调情的意味。
他只是单纯地在意。
“……”
言叙白没说话,抬手慢慢抚上长生垂在二人之间的长辫。摸到发尾时,言叙白将手指勾进发带里,再稍稍往外一挑,长生雪色的长发便跟瀑布一样散开。
此时的长生和言叙白在青山学院宿舍里第一眼见到的少年一模一样了。
长生不清楚言叙白在想什么,头发被弄散开也只是随意地瞥了眼,他只在意自己的问题没得到回答。
膝盖在柔软的床铺上滑动,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长生连言叙白脸上那些细小的绒毛都能看清。
“为什么不回答我?”长生追问,眉头也轻轻地皱了起来,“那时我刚离开墓穴,魂魄不稳,对人血的追求是本能,所以我才……”
言叙白将手搭在长生的腰上,将人摁扑在自己的怀里:“不是怪你,我只是觉得很可惜也很抱歉。”
“可惜我那时候不认识你,抱歉我当时将你往不好的方面想。”
“若不是你用我毁掉你墓穴为理由,我当时可能根本不会老老实实地任你咬……”
长生在这时候突然抬头亲了下言叙白的嘴唇,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不老实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说完,长生又在言叙白的下巴上留了个浅浅的牙印。他一边盯着牙印缓缓消失,一边用很平静的语气补充:“我会强迫你的。”
言叙白眨了眨眼睛,也跟着笑了:“说的也是。”
哭完、不算旧账的旧账也已经翻完,二人就抱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聊了不知道多久,二人都没有厌倦的意思,即便是说言叙白手指上小小的一个薄茧,两个人也能聊得一身劲。
长生此刻已经完全挂在了言叙白的身上,纤长匀称的腿圈在言叙白的腰上,胳膊也要紧紧地攀着言叙白的肩膀。
言叙白则一手环着长生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拍着长生的后背。
长生闭着眼睛,忽然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
“我想起小时候我有一次扎马步扎哭了,你也这样抱着我、拍着我……”长生轻轻说着,声音里带着笑意,“还哄我说那是最后一日扎马步,结果第二天又将我从床上拉起来。”
言叙白拍长生后背的动作一顿,回忆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当时哭得可大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揍你了。”
正说着,言叙白忽然叹了一口气,惋惜道:“也是从那之后,你再也不叫我神仙哥哥了,想起来还真是遗憾……”
长生侧过脸瞧着言叙白,却并没有顺着言叙白的话接下去。
言叙白等了半晌,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下去了:“真是的,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无论是有记忆还是没记忆,你这不回话的习惯真是一点不变。”
言叙白也不奢望长生什么了,他扭头看了看窗外,看见天边已经泛起了浅浅的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