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拍打着落地玻璃窗,整座宅子被杂乱的声?音笼罩,欧阳海哆嗦着点燃香烛,嘴里念叨着:“小?妹回来,哥哥错了,小?妹快回家?,哥哥错了,我不会留你一个人了,你快回家?……快点回来啊。”
欧阳展跟上前,抓住欧阳海的手,大喊:“爸爸!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姑姑已经死了,我知道你挂念她,我也非常挂念她,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这样执迷不悟啊!”
“妈咪看见你这样也会难过的嘛。”
不管他如何讲,欧阳海根本不搭理,只一味地点香,点香。
眼见那香烧不起来,他又拿出三?根继续点,可不论点燃几次,香烛始终不能复燃。
欧阳展终于崩溃了,他发了疯似的将灵堂前供奉的桌子掀翻,抓狂到跳起来,哭喊着:“爸爸,你不要再这样子了!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啊!”
见欧阳海没?有反应,竟然还将地上的香灰抓进嘴里吃了起来。他顿时?脸色大变,拉着欧阳海冲出了房间。
电闸滋滋地冒出火花,雷雨交加,在一秒停电又来电之后,欧阳海晕了过去。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欧阳展叫了几声?梅婶都没?有人回应,连忙打电话叫来了司机将欧阳海送往医院。
保镖,护工,佣人,乌泱泱的人挤满了私人病房。欧阳展精疲力尽,在神情恍惚之中突然看见门外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等他追出去时?,只剩下护士在医院走廊的画面。
欧阳展心里一阵冷噤,打了一个长途电话,他决心找到泰国的那位有名的大师,查明设立灵堂的真正原因。还有他的父亲又为?什么会突然像撞了邪一般?
凌晨,暴雨停止。
欧阳展回到家?,他买了最早的航班,他准备飞往泰国。
收拾好行李后,经过那间小?屋的一刻,他鬼使神差地往里面望了一眼。
他放下行李,推开门,打开灯。
被掀翻的桌子下缠着一团红线,欧阳展一点点拨开,发现红线包裹的居然是一个玻璃瓶。
里面装着几根黑色的头发。
这是什么?
他疑惑地朝四周扫视,随后将目光投向那副画像。今日算是他第一回仔仔细细地看这幅画像,他伸手将画像取下来,下一秒,一具已经干枯发黑的尸体骤然出现在眼前。
发黑凹进去的眼眶深不见底,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贴在头骨上,嘴巴张得大大的。犹如树枝一般的无名指上戴着一颗金戒指,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绿得发幽。
这正是昨晚不见了的梅婶。
可看那尸体风干的程度……少说也有半年了。
欧阳展吓得跌坐在地,他已经叫不出来了,只是盯着那嵌在墙里的干尸心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