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钟有思告诉你的?他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苏凝,听我一句劝,别插手这些。”温衡眯起双眸,走过她的身侧,中途又折了回来,面对着她说道。
他不想与苏晚清敌对,忆梦铃与聚魂铃,甚至是箜篌引,他都可以舍弃不要,那些都是天魔宗想要的东西,于他而言毫无价值。但浮沉珠他势在必得,任何人也不能阻拦他。
这个女子曾帮助过自己,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知心人,若她安分,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苏晚清刚想趁他不备夺走宝物,却见他警惕地收起来,回她以微笑,但那副眼神仿佛在挑衅她。
她只能作罢,只答了他的疑问,淡淡地道:“钟有思只查出了陆竟渊私藏姽婳图,至于轩辕窟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他不知晓。”
短期时日就能查到陆竟渊也算是有本事了,这在她的预料之外,那日在清风明月山下她便与钟有思达成协议。
师尊近日暂居四季山,那日离开之际,师尊曾言有心怀不轨之人不循天命,妄图闯魔域,也曾断言魔域并未完全与外界隔绝,其中定有弥留的通道。
可当她再问询时,师尊却沉默不语,问的次数多了,也只说天机不可泄露,叫她好好注意天音门的动静。
温衡毫不意外,也不感兴趣,只道:“若是让仙门的人知道即将成为盟主的陆竟渊私藏通往轩辕窟的通道的话,你说,陆竟渊会是怎样的处境?”
他的话里蕴藏满满的期待,惊喜之余又期望这些事情发生,他想看看,会产生哪些效果。
他以为苏晚清会阻止,以为她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也没料到她的话如此令人惊讶,苏晚清道:“我拭目以待。”
闻言,温衡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又问了一次。
苏晚清没理他,只是自顾走到中央,静静地立在原地,神色自若之中带着几分诧异,目光移在他的身上,道:“你也太小瞧了陆竟渊,早在刚才我便有所察觉,我们进来得太过顺利,依照陆竟渊的警惕,只怕我们走不出这间密室。”
“你未免也太小瞧我。”温衡一时好奇,匆匆之际探查了这里,真如苏晚清所料那般,周围布满了桎梏,锁住了这间密闭的暗室。
……
还真出不去。
他试了几次,依旧破除不了束缚,这道结界自四周逐渐缩小,每缩小一寸,能容纳他们的空间便越小,呼吸便愈发困难。
温衡不再挣扎,看了她会儿,不由得道:“知道有鬼还敢进来,苏晚清,我该说你是自作聪明还是胆大包天?”
自作聪明也好,胆大包天也罢,她终究会来一探究竟,她更想知道师尊一直介怀之物为何,自然无悔来此。
她顿了半刻,答道:“我刚好想知道陆竟渊想做什么。”
“姽婳图本是由无尘派保管,只因多年之前各大门派联合封印魔域之时发现它是钥匙,这才一齐毁灭。我曾听师尊说过,姽婳图乃妖族聂空行所铸造,与千羽功效相似,却有所不同,它只能连接外界与轩辕窟。”
如今他们困囿于此,暂时也不能逃离,温衡也不担心她会趁机夺走,就地将画绽开,轻手拂过,指尖点在画卷中央的漩涡,听她细细道来。
“你以为他为了什么?”温衡勾唇,眼底显然已有考量,语调轻扬,似有把握一般道,“他既能夺你释天诀,便能夺浮沉珠。钟有思自诩百事通,竟也不知陆竟渊曾身患绝症。”
这一点她并非没有怀疑,曾在清平有过领略,陆竟渊当时虽是灵力充沛,却呈一派每况愈下之势,何况陆竟渊那时急不可耐的模样,加之他才与她过了几招便白了脸色。
她忍不住问道:“若我没有猜错,当初在清平是你带走了陆竟渊,为何要将他负病之事告知于我?”
温衡没有否认她的问题。
结界越缩越小,他们容身的空间也越来越小,与其被这结界束缚,落个贼子的名头,倒不如换个法子,也比这种结果要来得实在。
她在想,这个结界并无杀气,只是慢慢地消耗他们的灵力,仅仅是待了将近半个时辰,她便觉身体一阵累态,陆竟渊大概是想生擒,若是他们就这么被陆竟渊发现,再扣上祸乱之罪,怕是件棘手的事。
目光投向上方缓缓降落之物,正是那无尘派的至宝聚魂铃,若她没有猜错,陆竟渊应是将它作为这个结界的阵眼,若他们心存抵抗之意,做出鱼死网破之时,魂灵将是它的口腹之物。
何况,聚魂铃似乎与从前更为不同,两侧竟长出了草木所做的翅膀,小巧铃铛轻挂在上,从他们的头上飞过,清脆之余显露诡异之觉。
她越瞧越熟悉……那是,忆梦铃!这两物竟也能结合在一起?
“不出半刻,你我灵力将被限制。届时,我自有办法应对,至于你便自求多福。”淡淡的一句话落在她的耳旁,这是毋庸置疑的,陆竟渊怎会放心将如此重要的宝物存放在此,聚魂铃能够扰人心魄,她听不进去温衡的话,只觉耳畔响过呕哑嘲哳的音律。
听得人想要抓耳挠腮,想毁了它。
“姽婳图势必要出世,我带不走,就让她带走好了。”温衡似乎有所图谋,只见他默念着什么,结印速度很快,结束那刻,柳宿眠也紧接着出现在他的身旁,他手中的姽婳图缓缓移向柳宿眠。
他是打算将姽婳图交给柳宿眠?
来不及思索,苏晚清立即召来灵剑,试图打破结界,但终究是徒劳无功,她在心中思忖一刻,欲夺姽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