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澄杨知澄杨知澄杨知澄
……
从稚嫩到笔画清晰,杨知澄死死地盯着陌生又熟悉的字迹,手指微微颤抖。
桌上有一支黑色的钢笔,他拔开笔帽,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杨知澄
和纸上最后的笔迹一模一样。
墨水在纸上晕开,留下几滴难看的墨迹。
“这些都是你写的。”斗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杨知澄回过头,正好触碰上斗篷人的眼神。
他一直对察言观色有些迟钝,但这一刻,他却清晰地从斗篷人的眼里捕捉到了无奈、感慨,以及……
一丝丝同情。
“我以前生活在这里。”杨知澄嘴唇动了动,轻声说。
“嗯。”斗篷人没有卖关子,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大概二十多年前,你就出生在这个洋楼之中。”
他翻开硬皮本,纸页泛黄,在潮湿的环境下已经变得皱皱巴巴。在摊开的那一页纸上,粘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人。女人长长的黑发垂落,脖颈颀长。
可诡异的是,她的面部五官却模糊不清。好像隔着一层雾,乍一看没有不同,但仔细看去,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斗篷人啪地合上了本子。
“你对她有印象么?”他问。
“……我不知道。”杨知澄摇了摇头,心中一阵阵浮出怪异的感觉。
“我好像见过她……不,我好像没见过。我也不知道,就是……”他恍恍惚惚地说,“就是感觉,她应该不会像照片里一样,看不清脸……”
“她是洋楼最开始的主人。”斗篷人说,“在我的印象中,知道她的人,都称呼她为杨小姐。”
“虽然时间没有那么久,但她叫什么,已经没有人清楚了。她似乎从小在洋楼里长大,和一个姓李的女佣,以及姓王的看守。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栋小楼——仅此而已。”
“……然后呢。”杨知澄心跳加速,定定地看着斗篷人。
“大概二十多年前,姓王的看守突然从洋楼里跑了出来。”斗篷人抬了抬眼,“他好像已经疯了,见到街坊邻居,逢人就说屋里闹鬼。”
“桐山街里的邻居把他控制住,再三逼问之下,终于从他的话语里拼凑出洋楼里发生的事。”
“是杨小姐,一连许多天,都说在地下室里听到奇怪的声音。她那几天时常半夜惊醒,坐在床上,而后整夜不敢睡。问她怎么回事,她模仿着地下室里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咚。”斗篷人面无表情,“像是心跳。”
他模仿得很像,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后来,杨小姐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她白天去地下室看过,毫无异样。她便想,在夜半怪声出现时,再去一探究竟。”
“原本看守也要一起下去,但不知怎的,他在临到头时突然有些心慌,就留在了楼上。李姓女佣和杨小姐一起下了楼。”
“下楼之后呢,发生了什么?”杨知澄问。
斗篷人摇了下头。
“不知道。”他说,眼神倏然有些冷漠,“看守也不记得了。”
“洋楼里好东西多,看守疯了,几个街坊就一起进了屋。”
“但外面的人等了一晚上,他们都没有出来。”
“接下来,也有不少人进了洋楼。但从没有人出来过,洋楼从此成为一片死地。而洋楼所在的桐山街,从某一天开始下起了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