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明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但又完全没道理，出於同病相怜的同情心，也便不跟杜启明辩论，翻身准备睡觉。
离开病房后，常建军走到护士站，“刘护士，有小零食吗？麵包什么的。”
刘霞的站起来，“啊？今天带了点麵包，前半夜都吃没了。”
常建军点点头，这都半夜两点了，外边儿也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他也不准备回家了，要不然刚到家吵醒老婆孩子，自己睡不了几个小时又得来上班。
一般有这种深夜著急的手术，他都会选择在办公室里凑合睡一宿。
“怎么了常大夫，是不是昨晚没吃饱？”
常建军汕笑道，“累了一天晚上回家就睡著了，也没吃饭。没想到半夜有紧急情况，咱这食堂也真是的，就算半夜不做饭起码提供点儿速食。”
刘霞狠狠地点头，“就是就是。我们这种上夜班的更难熬，晚上去食堂不知道该吃啥，又得干一宿的工作只能吃点儿零食，我这胃都快吃出毛病来了。”
常建军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
医院里谁不知道开食堂的是院长亲弟弟，之前职工代表大会倒也有人反应了食堂问题，职代会结束后不到三个月，那位大夫就莫名离职。
谁都知道，肯定是院长给穿小鞋了。
有些事，没法说。
“对了。”常建军转移话题，刚忙完手术他暂时还没困意，“你知道301病人怎么回事吗？我记得昨天观察的时候不至於这么严重。”
刘霞压低嗓子，“我查夜的时候闻著他们屋里有饭香，可能是没忍住半夜偷吃了。”
“害。”常建军无奈笑笑。
这种患者他见多了，跟他说得忌口，就是不忌，说不能抽菸，非得抽，啥都不当一回事儿，真到了最后又开始后悔。
这就是人性。
不过常建军很快捕捉到了问题所在，“两个大男人，自己做的饭？值班医生没查电器？”
这也是惠民医院非常傻逼的规定，禁止所有职工、患者私自使用大功率电器，美名其曰预防火灾，实际上人人都知道，这是逼著大家去食堂呢。
“查了，他们屋里没电器。”
“那是？”常建军越发觉得奇怪。
刘霞突然也感觉不对劲，“是啊，外卖也进不来，食堂也不开门，他屋里也没电器，那是？”
二人大眼瞪小眼，死活想不明白，那是为啥？
“算了。”常建军摆摆手，“你先忙吧，我回去休息。”
刘霞点点头，“那好吧，常医生晚安咯。”
常建军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掏出了烟，刚捏著打火机，抬头看了眼遍布四周的监控。
算了，他又扭头朝著后门走去。
最近医院在搞什么形象管理，严禁本院职工在公共场合抽菸，如有举报就会罚款，甚至还有人专门盯著显示器抓抽菸的。
常建军穿过电梯口推开后门，人刚刚走出去，站在那里证了证，又退回去关上门。
“我都饿出幻觉来了？”
一定是刚才打开的方式不对。
为毛会在这个点的住院部后方，有好几张桌子並且都坐著人在大快朵颐的吃饭，还是凌晨两点钟。
合理吗？
很不合理。
常建军推著门把手，决定重新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