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帆身上,显然偏执大于浪漫。
楚衿不禁开始思考原主和曾帆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半生不熟,否则曾帆这样的人一旦察觉出不对一定不会选择坐以待毙。
毕竟那种抓到了别人把柄的感觉还是很爽的。
楚衿刚刚碰过药瓶,洁癖上来,他打算把自己的手重新洗一遍。
洗手液抹在手上打出泡沫,楚衿不禁想,如果是靳则序捏住了自己的把柄会怎样?
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他一大跳。
靳则序会说也会藏,但他不会一口气告诉你,而是悄悄记下所有细节,然后一个一个去证实,最后,在他确认了事情真相之后,一点一点地试探。
有耐心但绝不用在正道上。
等到试探够了,再最后轻轻贴着自己耳边,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楚衿,我全都知道了”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嗯……很坏的人。
楚衿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摇散,疯了真是,居然会想到靳则序,想来应该是他最近存在感太高了的缘故。
洗手间门口一直有人进进出出,不止楚衿一个。
头顶的灯光是低调的冷色,并不是那种富丽堂皇的明亮,甚至有点暗,楚衿其实不太能理解,一个卫生间为什么要装修得这样高级。
冷光打在楚衿的睫毛上,他那张淡漠清冷的脸从镜子里看起来更加柔和了几分,冰凉的眼眸中平静无波,薄唇黑眸,清隽疏离。
担心夜晚寒凉,楚衿翻箱倒柜,在自己一堆破烂的衣服里找到一件灰色马甲套在了这件蓝色衬衫外面,平添了几分斯文。、
楚衿低下头,冲干净手上泡沫。
他没有注意到,镜子中,黑暗的角落里,一道挺拔慵懒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出来。
“出门带伞了吗?”
楚衿猛然一惊。
洗手台的水声哗哗,盖不住靳则序就在脑后响起的声音,一股不知名的凉意从楚衿的腰窝窜出来,顺着脊背,直窜到后颈。
泡沫冲到一半,楚衿的动作兀地顿住了。
靳则序就站在自己身后,只要直起腰,他的后背就会直接撞上靳则序的胸膛。
数不清是多少次了。
靳则序总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
在靳家老宅是这样,医院门口是这样,就连出来吃个饭也是这样……
楚衿淡定的表情很好地掩盖住了刚听见声音那一瞬间的震惊和惊吓。
楚衿没有直起后背,而是慢条斯理冲干净手上的泡沫,并关上了水龙头。
他不知道靳则序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他究竟在那个黑漆漆的角落里藏了多久,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楚衿淡淡抬眸,看向镜子中靳则序的眼睛,冷声道:“你再靠近我一点就能直接定性为性骚扰。”
靳则序:“刚才那个人是谁?”
楚衿瞬间心下一紧,“什么人?”
“你说要给他一个答复的人。”靳则序的声音在这片幽暗的洗手台周围,显得更加低沉喑哑。
楚衿拧了拧眉。
离开的人是曾帆,靳则序和曾帆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靳则序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楚衿脑子转得飞快,唯一的解释,仅仅一面之缘不足以让靳则序记住曾帆,所以仅凭当时的样貌和状态,靳则序没有认出今天衣冠楚楚的曾医生。
“一个朋友。”
楚医生再次搬出自己笼统的说辞。
“你朋友?”靳则序语气轻佻,却几乎咬牙切齿,“老城区帮过你忙的朋友,医院门口认错的朋友,还有刚才那个长发的朋友。”
“楚衿,你朋友可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