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手腕被拽红了,身体不停地扭动挣扎着,即使这样他都没有掉眼泪,只是眼睛红红地盯着楚衿看。
楚衿看了那个蛮横的保姆一眼,后者不知道楚衿是什么来头,但她明白今天来参见吊唁的人非富即贵,犹豫了半晌才停下撕扯得动作。
小孩梗着脖子,楚衿只能蹲下来和他的视线齐平,楚衿抬手理顺孩子乱糟糟的头发,柔声问:“有没有哪里痛?”
男孩有些僵硬地说:“没有。”
“没有话,可以松手了吗?”
“我不要!”男孩清澈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楚衿,小手抓着楚衿更紧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保姆听见两人的对话,看向正堂前方的江家现任董事长江康岭,两人对视一眼,保姆立刻会意默默松开了把这男孩儿腰的手。
问题?楚衿愣了下。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家的小孩儿?你爸爸妈妈呢?”
不怪楚衿这样问,主要是这孩子对那个阿姨的抗拒太过明显。
角落里,年诗戳了一下陈航之,半开玩笑地说,“这谁?这么小的孩子,谁家私生子啊?”
陈航之笑意一僵,难得安静。
年诗慢吞吞扭头,嘴角抽了抽,“不是吧?真让我猜着了?”
陈航之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手势,这事儿他就算是知道也不能乱说,毕竟今天是江老先生的葬礼,人在江家,总得注意场合。
男孩仰起头说:“你是我哥哥话,我就是你家小孩了!”
还挺聪明的。
楚衿轻轻扬了扬唇,作势要站起来,“那可惜了,我不是你哥哥。”
男孩眼睛刷的一下子睁大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楚衿瞥见他眼里一下子涌上来的眼睛,也是慌了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过去,“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牵扯在场的宾客们太久,毕竟来参加葬礼的人单纯为了悼唁的可不多。
男孩慢吞吞松开手,却没有去拿楚衿手里的糖果。
“你真的不能当我哥哥吗?”楚衿听见他嘀嘀咕咕地说。
楚衿刚想说不能,面前的小孩突然被人拽着衣领给拎了起来。
“他算是什么哥哥,说了我才是你哥哥!”
男孩一听见声音就开始不停蛄蛹,大喊着:“我不要我不要!”
在场有些人的视线又被吸引了过来,保姆看见来人不敢再去扯孩子了,她往身后看了一眼,江康岭已经不在江老先生的照片旁边。
“大少爷。”保姆说了一声之后,低头退到一边去了。
楚衿半跪的姿势蹲在地上轻拧了拧眉。
蹲的有点久了,肚子窝着不太舒服,楚衿站起来的时候,眼前跟着花了一下,还好没有跌倒。
陌生的声音来自这小屁孩儿的亲生哥哥。
大约是家里的兄弟吵架闹别扭吧,既然人家亲哥哥来了,楚衿想自己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他这边刚准备走,就听见身侧有人议论。
“我听说江家大少爷是江家独生子来着?怎么说是这个小孩人的哥哥?”
“小少爷?这小孩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样子,难道是私生子啊?”
旁边几人好像吃到了什么大瓜,“私生子有什么稀奇的,靳家那个靳则序不也是私生子嘛。”
“那你说这小孩儿到底是谁的私生子?”
“……”
要说是窃窃私语,议论的声音实在不算小。
这个‘谁的’格外耐人寻味。
稍微脑子活络一点的人一下子就能品出这其中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