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吗?靳则序不断在回忆自己忽略了什么?
何叔抱起一旁哆哆嗦嗦的小声点,小声点雪白的苦口婆心地劝:“少爷,楚先生醒来肯定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啊。”
醒来……他醒来想不想看到自己都难说。
靳则序抬起头,“何叔,你刚才上楼来干什么?”
何叔一愣:“哦,是楚先生说的,让我二十分钟后来把餐盘收走,有什么问题吗?”
靳则序:“……没事,你带小声点去洗干净,我没事。”
“好吧。”
何叔无奈抱着小声点走了,靳则序站起来,往卧室里深深看了一眼。
屏风遮挡,靳则序只能看到楚衿的半张脸,了无生气的,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世界隔绝,靳则序的心一下被揪了起来,他收在楚衿身边,从天黑到天亮,再到天黑……不敢阖眼。
——
楚衿醒来的时候,左手正被紧紧地握着,清醒时分,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右手手腕内侧深刻的痛让人忍不住皱眉。
“……楚衿,你怎么还不醒。”
是靳则序的声音。
周遭非常安静,靳则序有意压低的声音楚衿却听得非常清楚,左手掌心传来一股温热,微微打着颤,楚衿几乎是在靳则序看过来之前条件反射闭上了眼睛。
指尖在他脸颊划过,停留在眉梢,细细摩挲,靳则序的手在颤抖。
“你怎么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呢,楚衿?”靳则序一声苦笑,“你明明知道我不在乎。”
“其实,你和许敬山约见面的那天,我和他待在一起,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这件事,但你对许敬山却只字不提,为什么?害怕我找他麻烦吗?”
楚衿闻言立刻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疯子,还是个装模做样的疯子,谁知下一秒,他听见靳则序咬牙切齿地说:
“是,我就是会找他麻烦,我气死了!”靳则序语气沉下去,“我不仅气死了,我还怕死了……”
楚衿兀地心头一酸。
靳则序说:“楚衿,许敬山真的那么好吗?你和他打电话还会开玩笑,你怎么就不和我开玩笑?你知道?你和我你要出去的时候,我怕死了,我怕你不是和他出去吃饭,是要和他私奔。”
“楚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和你吵架,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气昏头了,我简直要疯掉了。”
靳则序握住楚衿纤瘦青白的腕骨,平稳的声线开始发颤,“楚衿,醒来好不好?你起来打我骂我都可以,如果你真的想离开……”
楚衿等他下半句话等了好久,终于听见靳则序一句哑声的警告。
“楚衿,你敢死试试!”
楚衿觉得自己要是真的死了,听到这句话都得从棺材里跳出来给他一巴掌。
房间里安静下来,小臂一重,楚衿感觉到应该是靳则序的压在了他的胳膊上,楚衿缓缓睁开眼睛,房间里光线温和,楚衿不用适应,视线往下一瞥就看到靳则序闭着眼睛守在床边。
他张了张嘴,嗓子干涩,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床头台灯暖色的光打在靳则序身上,格外温暖,楚衿无法抽出手,曾帆说的是对的,那么现在做决定的人只能是自己。
“什么都不要了……”靳则序突然低声说,“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
楚衿:“什么?”
没听清他的话,楚衿下意识拧眉,脱口而出。
霎时间,靳则序猛地抬起头,一转眼,两人四目相对,看见靳则序眼里布满的红血丝,楚衿视线下意识躲闪,但靳则序立刻迎了上来,
“醒了?”靳则序松了一口气,俯身问:“想说什么?你说。”
楚衿再次张口,只觉得喉咙干涩无比,“孩子。”
孩子?
“孩子没事。”靳则序立刻会意,“要不要喝水,我去叫医生。”
“不用。”楚衿叫住他,“渴。”
靳则序停下脚步,给楚衿喂了口水,“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衿摇头,敛眸间,他看见下巴上冒出来的青色胡渣,乱糟糟的头发和衣服上早已干涸的血迹,楚衿轻轻吐出一口气问:“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