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衿目光瞬间冷了下去。
“秘密,应该是你有吧。”
一场久违的大雨,哗啦啦,浇得洛长青从头到脚,像只耷拉着的大公鸡。
洛长青站在门外等了十多分钟才等到楚衿出来。
黑色西装很好的遮住了楚衿微微隆起的腹部,洛长青低着头,什么也没问,整个人呆呆坐进车里,车外,雨滴顺着伞檐滴落下来,楚衿握着车门的手顿了顿。
洛长青显然还没从曾帆的话里回过神,他没注意到楚衿收回的手,曾帆的话让他回忆起和楚今相处的几年,他们一起打闹,相互慰藉,竟然都是假的吗?那自己算什么?
楚衿敲了敲车门,洛长青猛然回神看过去,车窗外,楚衿撑着伞,他一双清冷的眼睛好像身后路灯下坑洼路面上的一汪水,平静深邃,雨点砸在水面上,楚衿缓缓眨了眨眼睛。
“洛长青。”
“嗯,啊,啊!”洛长青回神扭头看过来,“啊?怎么了?怎么不上车?”
楚衿:“你先回去吧。”
“我回去?”洛长青说,“那你呢?你去哪儿?你就这么跑出来,靳则序很快就会知道的,你先跟我走,你去我家躲几天,或者我想把你藏起来,等风头过了,我再想办法送你去别的地方,让他找不到你……”
洛长青越说越没底气,他心里知道,只要楚衿还在这个城市,靳则序想找到他那是迟早的事。
洛长青犹犹豫豫,还是问出了那个压了许久的问题。
“楚衿,你喜欢靳则序吗?”
楚衿闻言沉默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很犹豫。”洛长青说,“就像曾帆说的,如果你真的想走,又怎么会犹豫?”
否则,他早该像楚今那样义无反顾了。
“为什么犹豫?”
犹豫的原因……犹豫的原因太多了,这其中究竟有没有靳则序,连楚衿自己也不知道。
“……长青,你回去吧,我想自己想一想。”
“那你晚上住哪儿?你不会真的准备答应曾帆那个神经病吧?我一走,你要就跑回去?”洛长青急得差点从车窗爬出来,但楚衿都这么说了,他也无可奈何。
“没有。”楚衿说,“我没有答应曾帆,你放心,等我想好了会回去的,你就别担心了。”
洛长青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好吧,别诓我啊!钥匙我还给你留在门口的地垫下面,你晚上没地方去记得过来,想好了也记得回来。”
楚衿笑容温和了不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嗯。”
“洛长青。”
“啊?叫我?”
楚衿:“曾帆的话只能代表他自己,不能代表其他任何人的想法,不用比较,也不要怀疑。”
洛长青转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继而爽朗地笑了,“老子能不知道吗?曾帆的鬼话也就哄哄鬼了,你也少听进耳朵里,早点回来,注意安全,没事,磕了碰了也没事,家里现成有拐……靠,我是说…你注意安全,别想太多。”
楚衿笑意更深,“好。”
……
夜色深深,楚衿一个人撑着伞走在路上,伞檐的雨水不断往下滴,他只有死死握着伞柄才能让雨伞不被吹跑。
一开始,楚衿布认为自己是个一个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但他对这个世界确实没那么强的归属感,鬼使神差,身体似乎比他的大脑先一步找到了目的地。
楚衿在楼道收起那把即将破碎的伞,走进幽暗走廊里。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角落里的纸壳已经被清走,悬在灯下的钢丝空空荡荡,楼道里的租户关着门,往前走几步,是那对中年夫妻计算这个月的工资,再走几步,是隔着门都挡不住的短视频洗脑音乐,走到最里面一间房间门口时,楚衿听见对面那间房门里传来家长气急败坏辅导功课的声音。
楚衿记得那个肉嘟嘟的小孩子,好像叫嘟嘟。
来的时候没有带钥匙,楚衿只能在门口找了一番,还真让他在找到了一把备用钥匙。
至于是什么时候放的,他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