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那么多年,见多了大风大浪的张秘书此刻都想冲上去给他两个耳刮子。
靳则序已经懒得再和曾帆废话,他单手插在兜里,看了张嘉一眼,“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曾帆背后牵连甚广,不过,都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了。
张秘书了然,他走到靳则序身边,压低声音说:“何叔刚才打电话来,说……”
“说什么?人找到了?”
“不是……何叔说楚先生自己到家了。”
靳则序当机立断准备走,可那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曾帆突然往前扑了过来,冲着靳则序的背影大喊道:
“靳则序!其实你也很害怕吧!”
张秘书眼疾手快挡住暴冲上来的曾帆,“靳总,小心!”
走在前面的靳则序脚步一顿。
曾帆不顾一切地大吼:“你害怕他会离开!害怕哪天他会悄无声息的消失!所以你每天惴惴不安拼了命地要看住他,留住他!可惜啊……人家注定会走的。”
“想知道为什么吗?”曾帆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站在原地,一双的眼睛深深嵌进凹陷的眼窝里,偏执浑浊,似笑非笑地凝视靳则序的背影,说,“因为不管有没有人能留住他,他都不属于这里,你就算拼了命也抓不住!”
靳则序没有回头。曾帆的视线几乎要将他的背影盯穿。
“曾帆,你会生不如死。”他说。
曾帆看着被关上的大门,低声笑了,“……祝你也是。”
……
靳则序那辆银色迈巴赫行驶在超速的边缘,从地下室到别墅距离不近,靳则序一个二少爷就这么明目张胆从靳成规的婚礼现场出来也无人在意。
靳成规的婚礼他一个私生子当伴郎也就靳成规不嫌膈应,他妈妈都被靳慎亭勒令不准去婚礼现场,他走了,靳慎亭也乐得清静。
一脚油门踩下去,雨水不断拍打在前挡风玻璃上,一阵模糊,一阵清晰。
脑海里,曾帆说的话一直挥之不去。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何叔早早的等在门口。
靳则序已经不顾上什么停车钥匙的了,他关上车门,直奔别墅里面。
“楚衿呢?”他要立刻见到楚衿。
靳则序紧张的手心都在出汗,不可否认,曾帆的话确实说中了一部分,自从知道楚衿的来历后,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就一直笼罩在靳则序头顶,而现在恐慌和担忧几乎要将他完全吞没。
何叔撑着伞快步跟在他身边,“楚先生在花园的阳光房里休息。”
“阳光房?”
“是。”何叔说,“楚先生回来的时候说有点不舒服,逛了一会儿就在躺椅上睡了。”
靳则序脚步加快,“找顾铭远来看了吗?”
“没有,楚先生说没有大问题,让不要麻烦了。”
下了雨,天色也暗下来,隔着一片光秃秃的土地,靳则序看到一盏阳光房里亮着的灯。
“知道了何叔,你先去准备晚饭吧,等会儿让丁文平过来找我。”
“好的。”
何叔走了,靳则序将伞放在门外,透过玻璃,看到躺椅上那个清瘦身影,心里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
楚衿睡着了。
靳则序轻舒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阳光房间柔和地暖光里,靳则序单膝跪在了躺椅边缘。
靳则序盯着楚衿的脸看了半晌,缓缓拨开他额前的头发,而后将手指探到楚衿鼻下。
温热轻缓的呼吸打在指尖,靳则序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在。
靳则序怕吵醒楚衿,紧绷的神经卸下来的一瞬间,他甚至不敢去碰楚衿的手,靳则序双膝跪地,将额头抵靠在躺椅的扶手上,无声平复自己的心情。
一道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叹息从头顶响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