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立业笑笑,问:“刚刚到底咋的了?”
李香秀刚一直在隔板里屋没出来,听完了全程,忙过去和江立业说了刚刚发生的事。
听完后,江立业挑眉:“嘿,咱原来还有个国民党的前爸啊。”
“胡说什么呢!”江立锋轻踹了他一脚。
旁边默默听着的江清柠,心里:那我也有个前爷爷喽,还是国民党的大官呢,也不知道现在还活不活着。
江立业挠挠头,笑道:“我是没想到咱妈竟然还有个前夫,还是国民党的大官,你说当初怎么又嫁给咱爸了呢。”
江母语气淡淡道:“那个人49年打了败战去对岸了,后来我就认识了你爸。”
说着江母就将当年的事缓缓道来,解放前她曾经是戏园子里的一个小戏子,十六岁刚登台那年就被一个国民党的大官看上了,花钱从班主手上买回了家。
可惜没两年功夫,那人在前线吃了败仗,直接跑去了对岸,把她丢在了这里。
后来解放了,江母也是很识趣的人,知道换了天地,认识了从乡下进城找活干的江父,两人结了婚。
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她前夫的事,顶多是知道她是戏园子出身,当时分配工作的时候,她还和当年的一群姐妹分到了剧院上班。
她们一群姐妹从小一起在戏园子长大,彼此间很有义气,都替她把那段短暂的经历瞒了下来。
可这事却在最紧张的时候被同一个院里的邻居举报了,就是隔壁的张家老太太,她以前是那个大官家的佣人,知道江母的底细。
因为这短暂的两年婚姻,她的身份也从受害者转成了压迫者,工作也从剧院正式工换成了玻璃厂的临时工。
江立业听了很生气:“那张家老太太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我小时候,她就老爱在背地里骂我。”
“不过,那张家老太太干嘛要针对咱家啊?”李香秀奇怪,“她既然早就知道妈你的身份,为什么一开始不说,非得几年后才说。”
江立锋这时开口:“是因为我。”
“啊?大哥你也知道这事啊?”江立业惊讶,“这事怎么还和你有关啊?”
“那年我大概四五岁吧,跟院里的一群孩子去湖面滑冰,谁知道有人在冰上钻洞网鱼,张家的大儿子——也就是张跃进,他掉窟窿里了,捞上来后发了高烧,后来脑子就一直不清楚。”江立锋解释。
江立业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还以为张大傻子生下来就傻呢,原来是烧坏脑子了。”
院里的人一直都称呼张家大儿子为张大傻子。
“不过这也不会怪你啊,是张大傻子自己掉进去的,大哥你那时候才多大。”
江母道:“一起出去玩,就她家孩子出事了,迁怒也是难免的。算了,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都别提了。”
说着她转身去厨房,“我去给老大媳妇抬伙烧饭。”
李香秀也跟了过去。
屋内,江立业还在消化刚刚的事情,“家里原来有这么多事,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江立锋道:“你那时候还没出生呢,后来爸去世了,人家见咱们孤儿寡母的可怜,也没什么人再继续提这事,你当然没听说过。”
江立业点头,随即又看向江珊,疑惑:“不对,那小妹又是怎么知道的啊?”
江珊在一旁陪江清柠玩五子棋,头也不抬道:“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啧,得,家里有事,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啊?”江立业摊手。
江珊放下一颗棋子,“告诉你有什么用啊,你能去把张主任打一顿解气,还是去把隔壁张老太太拉出来骂一顿。”
想了想,确实也做不了啥,江立业嘀咕:“张大傻子我不和他计较,他二弟三弟要是回来了,我找他们练练手。”
江立锋道:“你不会又想着打架吧,都多大年纪了,别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江立业耸肩:“哪有啊,我就说说而已,再说了,那张老二张老三兄弟俩,巴不得甩开他们那个傻子大哥,早就搬的远远的,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们回来,我就是想打架也找不到人啊。”
说话间,江母端着一盘蒸馒头进来,“好了,吃饭吧,清柠、小六,别玩棋了,把桌子收收。老大你把碗筷摆上。老四,你去把饮料开开,清柠刚刚就说想喝了。”
她一声令下,大家也就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开始各忙各的。
饭桌上,江立锋问江立业:“你的车什么时候要学多久啊?”
“小棋子今天说了,快的话半个月,满的话也就不到一个月。”
“这么快啊?”
“嗐,小棋子手把手教,也不是太难,再说了,考核的人就是关叔,他说能上路就行,到路上边开边学。”